齐王妃看了看屋内众人,忽然拍手道:“今日是寿宴,是以戏台上唱的不是些王母娘娘南极仙翁之类的就是打打闹闹的戏,年长的人才爱看,我在那边坐了一会子就觉得无趣。不如姐姐你叫个女先儿来咱们就在花厅听她说书如何。”景怡大长公主嗔道:“你呀,就爱看那些才子佳人的戏。听女先儿说书八成也会点这一类的,这屋里这么几个未许人家的姑娘,你觉着合适?”
齐王妃笑嘻嘻地道:“那就将这些姑娘都撵走,那边府上的姑娘们不是陪着客人在玩投壶,让这几个姑娘去那边投壶吧。”景怡长公主笑了笑:“这样也好,姑娘们就该跟同龄的人玩,陪着咱们这些成了亲的妇人说话肯定憋闷得慌。”说完吩咐丫头带夏采芹姐妹以及康慧之去那边投壶玩。
静怡长公主的二女儿王淑英今年十三岁,作为主人正陪着四个来贺寿的姑娘在玩投壶,景怡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大丫头带着康慧之和夏家姐妹过来之后,淑姐儿立刻上前热情地接待。夏家姐妹跟着父兄自幼练习投壶,乃是此中高手,原本四个姑娘当中威远侯府的三姑娘许晴岚最擅此道,投中的最多,可是夏家姐妹一来就抢了她的风头。
许晴岚自己技不如人倒是神色平静,可一旁石御史家的二姑娘石钰却不高兴了,似笑非笑地道:“咱们几个是甘拜下风,谁让咱们没有能上战场拼杀的父兄,更没有身手不凡的嫂子。听说南安郡王妃一脚就把廖家的六爷给踢飞了,这般强悍的本事,咱们这些弱不禁风的闺阁女子此生也就只能艳羡一下,不敢妄图与之比肩了。”
石钰身边站着的另一个姑娘是勇国公府上的七姑娘谢绿衣,她一直倾慕礼部郑尚书家的幼子,可是最近却隐约听说郑夫人似乎注意到了夏采芹,打算请人去探庄氏的口风,谢绿衣为此妒恨上了夏采芹,也怨恨上了夏家。石钰话里嘲笑颜秋霜性子凶蛮粗野没有闺阁女子的文雅贤淑之气,这正合她的心意,她赶紧帮腔附和道:“是啊,这份悍勇,确实叫人佩服大开眼界。不过满京城也只有定国公府的人才有这胆量不是,你看人家打了三位高门子弟断手又断脚地,可最后不但一钱银子的医药费没出,被打的人家还要上门赔罪。放眼全京城,有谁家能做到?”
夏采芹是个吃不得亏的,正要反讽回去,康慧之却抢在她前面说道:“表哥下手是重了些,表嫂来自乡下,凶悍些也正常。<>可事情的起因却是那几位公子对我家外祖母无礼,表哥表嫂才出手伤人的。”她说话细声细气地,一副替自家人抱屈的架势。
夏采芹鼻子都要气歪了,对康慧之吼道:“表姐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别说一边去!什么表哥下手重了些,表嫂来自乡下凶悍些也正常!照你这样说,二哥二嫂打人打错了,他们就该和祖母一道老老实实地被当做嫌犯抓进大牢,就该让那几个混账对祖母不敬?”康慧之被表妹这般当众呵斥,脸色阵红阵白尴尬不已。
夏采荇忍不住拉住她的手对夏采芹道:“三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跟表姐说话!”夏采芹怒道:“闭嘴!你知道什么,她这话分明是胳膊肘朝外拐中伤二哥二嫂,真是其心可诛,你个蠢货还帮着她,哪天被她卖了都不知道!”
石钰和谢绿衣对视一眼,撇嘴道:“定国公府三姑娘真是叫人大开眼界,辱骂表姐呵斥妹妹,好威风啊。”夏采芹看着她两个,冷笑道:“威风不威风不知道,不过本姑娘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总比那些只知道阴阳怪气说酸话假模假样的人强。我二哥二嫂就是断人手脚了,那些被打的人家还自己上门赔罪了。石钰姑娘的父亲不是御史吗?你大可以请令尊上奏章弹劾我家啊。”
听到这话石钰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因为她父亲的确打算过上折子弹劾夏家,不过被她娘阻止了。果然第二天就传来皇上大怒,将威远侯泰安伯叫去呵斥,责令许二谭五离京的消息,于今他老子一想到这事还禁不住后怕。大家说到这事,身为许二妹子的许晴岚很是尴尬,她咬了咬牙,大声道:“二哥顽劣举止不端,南安郡王断其手脚并不过分,家父家母是诚心诚意去定国公府向老太君赔罪的,姐妹们不要再说这事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