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他拉了她一把,让她躺回去:“腿不是疼?”
她僵硬着身体没说话。
这人是什么意思,要让她睡在这里?
她扭头看他,发现他在外面老老实实躺着,并没有要动手动脚的样子。
这是放过她了,不生气了?
她如释重负,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以为这样就能盖住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冷静下来后,回想起刚才他落在她身上的吻,她的脸后知后觉地烫起来。
她又把被子拉了拉,羞耻地盖住自己脑袋。
感觉自己睡不着了。
第30章 撑腰
陆愔儿一夜没有睡好, 脑子里乱糟糟的,怎么努力也静不下来。
天色刚微微亮的时候,她确定邹临祈还在睡, 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翻身下去,又轻手轻脚地穿了鞋子, 裹了裹自己被撕坏的衣裳, 悄悄开门走了出去。
一路上避着人回到了访橦院。
邹临祈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枕边的美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的情绪略有平息,此时再想起昨夜的事,一时有些疑惑自己为何会如此失控。
他拿起桌上的念珠, 上面每一颗他都数过了千万次,以此压抑自己会产生的所有无用的坏情绪。
一切未尘埃落定前,女人于他而言只会是负累。为了不让自己有更多弱点,他早已斩断了七情六欲。
可是在陆愔儿面前,他却轻易地失控起来。
他紧捏着念珠,摒弃一切杂念。
他绝不能让任何人成为他的弱点。
也绝不会让任何人成为他的弱点。
府里并没有人知道陆愔儿曾宿在了奕王的揖墨轩里,待她仍是很不尊重。好几次怀微去账上取银子都取不出来,只能让瑶草过去。瑶草是奕王身边的侍女出身,说话一向有几分份量。虽然现在已经被拨给了访橦院, 可是奴才们都知道,瑶草仍然十分得奕王重用, 说不定哪天就要重新回揖墨轩里去。
那晚的事发生以后,陆愔儿老老实实地待在屋里, 不敢再出去乱跑。王府里也不敢走动, 生怕会碰到邹临祈。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香扇进屋的时候看她愣愣地坐着发呆,问道:“你近来怎么总是神思不属的?”
陆愔儿没说什么,放下医案, 端起茶壶给自己添了杯茶。
茶是新沏的,刚端到唇边她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香味。那香味有些奇特,与她喝过的任何一种茶都不同,清鲜中却又带着一股松烟的味道。
她刚浅浅啜了一口,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放下茶盅,看着里面淡黄发绿的茶汤,问道:“茶叶什么时候换的?”
香扇道:“早几天就换了,你没发现吗?”
前些天她生了病,身子不好,嘴里总是淡淡的,尝什么都没有味道。从那个时候起,给她喝的茶就已经换了。
陆愔儿已经预感到什么,又问:“这是什么茶?”
“听瑶草说,好像这茶叫岐山雪雾,名贵着呢,就这么一小盒,要几十两银子呢。”
香扇看陆愔儿表情好像有些不对,问道:“怎么了,这茶有什么不对吗?”
陆愔儿摇了摇头:“没有,是好茶。”
她扭过头,看向窗台。
靠近窗台的桌上搁着两盆细叶白花君子兰,在越发冷起来的天气里依旧长势极好,白色的花朵开得十分繁茂。
到了晚上,厨房来送餐食。却是一盘炒得半生不熟的黄花菜,一盘子没扒干净毛的鸡头和鸡爪,没有煮熟的米饭,和一海碗飘着不知名飞虫的青菜汤。
陆愔儿在桌子前头略坐了坐,只看一眼就已经吃不下了。以前送来的饭食虽然简陋,起码还算干净,可今天的已经不能用潦草来形容了。
怀微看见,一时气得不行:“他们也太欺负人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府里的王妃,他们是要反了天了,敢这么对你!我要去问问他们,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她说着就要跑出去,陆愔儿叫住她道:“算了,你若去跟他们吵起来,岂不是闹得不好看?我会想办法的,你不要着急。”
香扇站在陆愔儿身边,止不住地想她真是白长了这么一副好容貌,连个男人的心都拴不住。一个王妃,混得还不如府里的孺人,真是无能。
正抱怨着,突然看到守门的俞谷急慌慌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无比兴奋的光:“王妃,王爷来了!”
屋里众人皆是一愣。
自从邹临祈那夜从王妃屋里气势汹汹出去后,除了王妃重病那天,他其实没再踏进过访橦院一步,今天怎么会来?
震惊过后,怀微由衷地笑了起来,喜道:“太好了,王爷来了!”
瑶草脸上却是神色莫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隐隐地担忧起来。
很快,张斗推着邹临祈进了院门。
陆愔儿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就已经紧张起来了。在怀微的催促下,她磨磨蹭蹭地出去门口迎他。
邹临祈并没有看她一眼,目不斜视进了屋里。
陆愔儿和几个丫鬟跟进去。
邹临祈看了看桌上搁着的几道饭菜,目光从上面一一扫过去,嗓音平淡地道:“这是王妃晚膳?”
瑶草过来回道:“是。”
“叫掌厨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