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页)
陆愔儿遍体生寒,心口处有什么东西沉沉坠下去,砸得她血肉模糊。
她双脚快站不稳,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后背突然撞到屋里巨大的青瓷花瓶,她整个人朝后倒去,随着青瓷一起摔在了地上。
随着一阵破碎的声音,青瓷四分五裂。
邹临祈听见声音,抬起头看向她这边。
陆愔儿倒在青瓷碎片上,手被碎片割出了两道又深又长的口子。血流出来,染红了她手里攥着的书。
邹临祈一双眼睛被她手上的血染得清明了些,他甩了甩头,重新看向怀里的女人。
那女人长得娇若芙蕖,可惜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个。
陆愔儿通红着一双眼睛从地上爬起来,什么也没说,抱着两本书逃也似的出了门,跑出院子。
邹临祈紧攥起拳,指甲狠捏进掌心,逼迫着自己清醒。他艰难地伸出手,一把将夏凝心甩到地上,咬牙切齿道:“你找死!”
夏凝心方才还在云端,现在却仿佛瞬间跌落谷底。可她不甘心放弃,又朝他爬了过去,泪眼盈盈道:“王爷……”
“滚!”
邹临祈压抑着想要杀人的冲动,从桌上笔筒里拿出一柄匕首,对着自己手心划了一道。
随着疼痛袭来,身上的燥热开始一点点褪去。
夏凝心看到他手心里蜿蜒而下的血迹,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终于办事回来的张斗听见这边异动,东西都没来得及放就冲进了屋。等看见屋里一地碎瓷,摔坐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夏凝心,还有从邹临祈手上滴落下来的血后,他几乎吓得七窍生烟,跑过来道:“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去请姜大夫!”邹临祈道。
张斗一跌声去了。
邹临祈冷冷逼视着夏凝心:“你还不走,是想死吗?”
夏凝心终于死心,哭得梨花带雨从地上爬起来,拢着衣裳跑了。
姜泸过来以后,诊出邹临祈是中了一种情丝绕的毒。他药箱里刚好有这种下作香料的解药,拿出来两粒,交给邹临祈吃了。
邹临祈服了药,体内毒性很快解开,不用再苦苦支撑才能维持理智。
姜泸把他的手包好,说道:“还好只是情丝绕的香料,并不是直接服用下去的,毒性易解。”
邹临祈阴沉着脸色,叫来张斗问他:“夏孺人从何处得来这种下作东西!”
张斗道:“奴才正派人去查。只是不知,要如何处置夏孺人?”
明明听到的是夏孺人,可邹临祈眼前浮现的却是那个摔在碎瓷上,又落荒而逃的女孩。
他的眉头更深地皱到了一起,语声黯沉:“先不用管她。”
-
陆愔儿一口气跑回了访橦院,进了自己屋子。
她把书搁在桌上,伸出左手看了看。
手心里被割了两道口子,还在不停往外渗着血。血沿着手臂流下去,把她袖上的白色栀子染得斑斑驳驳。
她把桌上的一个茶盏重重掷到地上,叫来怀微,让她去拿些金疮药和干净棉布过来。怀微看见她手上伤口,吓得赶紧跑着去了。
怀微很快拿来了药,帮她包扎好受伤的那只手,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脸色也不好,是受了什么惊吓吗?”
陆愔儿好不容易不想刚才的事了,听怀微一问,她眼前又浮现起刚才那一幕。
她知道邹临祈府里有很多侍妾,也知道她一个替嫁的赝品,根本就没有难过的资格。可当亲眼看见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不难过。直到现在为止,她都感觉自己的心被人放在油锅里煎了一遭,热油烧灼着她,折磨着她。每次回想起邹临祈落在夏凝心身上的吻,她就难过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紧紧闭了闭眼睛,压下心里奔涌而出的苦涩,哑声道:“没事,不小心被热水溅到了,没拿稳茶盏,这才划了下。”
怀微没再说什么,收拾好桌上药品,端起被血染红了的银盆出去。
迎面碰见钱渔。钱渔好不容易得了空闲时间来找她,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可试了几次,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怀微看出他有心事,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钱渔眼里红了一片,哽咽道:“我哥哥,他在外面打死了人,被衙门抓了去……”
“什么?”
怀微知道钱渔自小就没了爹娘,是被他哥哥一手抚养长大的。若真是他哥哥出了事,那他怎能好受。
她忙握了他的手,说道:“你先别急,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也许我们还能有办法呢?”
钱渔刚才还忍着,现在一有人安慰,忍不住掉了眼泪,憋着哭腔道:“具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知道哥哥打死的那人是尚书郎钟演的儿子,钟演无论如何也不肯罢休,已将我哥哥下了大狱,这次哥哥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怀微道:“你兄长人品我们都再清楚不过,他生性纯良,平日里被旁人欺负都一声不吭地,无缘无故,怎么会打死人呢?”
钱渔抽抽噎噎道:“我也实在不知。哥哥好不容易把我养大,如今还没享上福,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他红着眼睛看怀微,说道:“你能不能求求王妃,王妃的父亲是当朝丞相,只要他一声令下,府尹衙门一定能好好查查这件案子,不会让我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
怀微握住他的手:“我现在就去求王妃,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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