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像是明白主人的意图,也加快了脚步,飞跑起来。
饮鹤刀和着白衣的林向笛,卷起雪花千层。
几把连弩同时射出弩箭,林向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劈砍掉金属头的弩箭。
他离河图子越来越近。
河图子的脸色变得煞白。他仓惶的再次举起弓弩。
饮鹤刀高高举起,仿佛所有的雪都随着刀风而来。
唰!
晴空一鹤排云上。林向笛使出了饮鹤刀最为朴实的一招。
林向笛在骆驼上拱起上半身,双手举刀,手心中那颗暖玉此时冰凉。他在空中挽出三个刀花,一泻千里,大力的向河图子的左肩劈砍下去。河图子同时射出了弩箭。
弩箭的金属箭头碰到了坚硬无比的刀身,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弩箭因为碰撞而改变了力的方向,从平直快速飞行转而变成了下降姿态。而林向笛的刀却丝毫未受影响,依旧朝着河图子而去。
嘶!
血,从河图子的左肩喷涌而出,他的断肢掉落在晶莹雪中,周围落下如星河般的点点血迹,大小不一,像是寒梅盛开一样,刺眼猩红。
剩下的四个波斯人发出一阵听不懂的惊呼,其中两个连滚带爬的从骆驼上滚下来,抱起地上河图子的断肢,小心翼翼的放在摊开的丝绸布中裹起。
一个岁数小得已经吓傻了。
只剩下一个还算沉稳,恨恨的盯着林向笛,举起弓弩,用蹩脚的中文说:“给我死!”
林向笛扭头对身后已经吓呆了的铁蛋喊:“你TM的跑啊!”
铁蛋调转骆驼的方向,一扯缰绳,含着泪走了。她的骆驼不断加快脚步,却步履稳健。这曾是老铁的坐骑,驮着老铁出生入死多少回,此刻,它就要带着它的小主人奔向平安。
林向笛眼见着铁蛋离开了,没有人去追,就着眼解决眼下自己要面对的难关。
疼的从骆驼上摔倒在地的河图子疼的吱哩哇啦一顿乱叫,还要强打精神叫嚣着说:“你这个臭沙匪,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林向笛才没工夫搭理河图子。已经断了一臂的人,毫无任何战斗值可言。
此刻面对他的波斯人,已经射出了弩箭。林向笛身子一躬,弩箭便躲了过去。
波斯人脸上露出一抹阴暗的笑容,手却不停的又在装填弩箭。林向笛离他有十米距离,按照物理学学过的常识来看,林向笛出刀砍伤他的几率远远大于他射出弩箭攻击到林向笛的几率。
就当林向笛距离他还有两米之时。波斯人的第二发弩箭再次射出,而这次却让林向笛万万没想到。
他射中了骆驼的前腿。
骆驼因为疼痛,忽然一下就跪倒在地,前腿的血汩汩而出。它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惊恐。
林向笛从骆驼上狠狠摔了下来,好在地下的沙漠还没有完全冻成板结的盐壳地,摔得也并不疼。只是,没来得及躲避,骆驼的巨大身躯,还是砸中了他的腿。
波斯人奸笑着从骆驼上下来,弩箭依旧没有放松,对准林向笛的脸。他说:“没想到吧,你也会摔一个大跟头。”
林向笛一手用力的把腿从骆驼身下拉出来,一手暗自紧攥着刀柄不放松。他觉得手心中已经出了汗。
就在那人走进林向笛的一瞬间,几乎是同时,林向笛单手撑地,以极快的速度把腿从骆驼下一抽,一个侧翻,从地上飞起。他强忍着疼痛,一刀刺向那人。
细长而扁窄的刀尖,穿过肋骨缝隙,穿过层层冬衣,直入心脏。
那人在目瞪口呆之时,也撒手射出了最后一支弩箭。
啪!
金属穿刺力极强。林向笛的左肩被金属箭头射穿,弩箭直直的插在他的肩上,像是一场无人问津的行为艺术。
雪在他的眼中,变成了血。血,纷纷扬扬的从天上落下。
模模糊糊中,林向笛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在骑着鹤向他飘来,是背着刀鞘的左白,他平静的看着林向笛,对他说:“再上乘的刀法剑法和武功绝学,都跳不过一个返璞归真,那就是杀死敌人。林向笛,你的敌人杀死了吗?血海深仇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