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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厚厚的积雪没过脚踝,李青青每走一步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天空好像同一色,既无高山房屋,也无江河湖泊,全是白茫茫的。过分白的雪,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是哪里?
“青青。”
那声音飘渺而虚无,但毫无疑问是贺氏的。
李青青清楚地知道贺氏已经离世,但她还是忍不住问:“曾祖母,您怎么不活到一百岁?”
“活到一百岁太痛苦,早走早投胎。”
贺氏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即使吴美华再尽心照顾,终归是不如贺氏行动自如时能自理好过日子。
李青青无法反驳贺氏的话,又问:“曾祖母,您在哪?您怎么不现身?”
“我来给你送一样宝物,送完就走。”
“曾祖母,我前段日子挣着大钱了,吃穿用度皆是顶好的,您不必费心,只要您在那边好好过日子就行。”
“不,这宝物是你最想要的。”
李青青不曾想要过什么宝物,什么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翡翠、金子什么的,她只求和陶鲤好好日子。
忽然,一个哇哇大哭浑身光溜溜的婴儿凭空出现在李青青眼前,就那么悬在离她几步之遥半人高的位置,不升不降。
“切记言出必行。”
贺氏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实在是叫李青青摸不着头脑。
她想抱孩子又不敢抱,“曾祖母,这婴儿咋什么衣裳都没穿?下雪天很冷的?是谁家的孩子?”
“你家的孩子。”贺氏答完这一句,再也不曾讲话。
“曾祖母,这怎么是我家的孩子?”
“曾祖母,求求您告诉我?”
没得到贺氏的答案,想贺氏来无影去无踪,再怎么追问也无意义。
李青青上前抱住那从上到下赤条条的婴儿,婴儿皮肤跟雪一样白,因哭泣脸涨得通红,哭时肚子一吸一胀极有韵律,两条腿强有力地悬空蹬着,两腿之间那如大芸豆般的小鸡鸡很显眼。
是个男娃。
李青青怜爱地抱住孩子,一手托着他的腰,一手托着他屁股,慈爱地轻哄道:“小娃娃,别哭了,你是谁家的孩子?你爹娘怎么不管你?就这么光着身子,可别冻坏了。”她解开对襟褙子,将他包住,“不哭不哭,等会就暖和了。”
就这么哄了几下,那孩子竟咧开没长牙的嘴笑了,他一双黑眼睛如葡萄似的,眉毛太寡淡以至于看起来像没长眉毛似的,鼻子小小的,笑得可开心了。
“哟,小娃娃会对我笑呢,真可爱。”
顿然,她下腹胀胀的,该起夜了。
她睁开眼睛,方知是南柯一梦。但这梦实在是有趣,贺氏送给她一个白胖的男婴儿,莫不是预示着她腹中怀有一个男娃?
她半坐起来,恰巧陶鲤翻身要将手搭在她身上,兴许是手感不对劲,他含糊地问:“娘子?”
“我在。”
陶鲤睡眼朦胧,“娘子,你咋不睡?”
“我刚才做了个梦。”
“噩梦?”
“不是,我梦到了曾祖母,她送给我一个可爱的男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