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房的油菜倒是长得很不错,晋雯很舍得下本钱买村里人的夜香,沤好了肥,下到油菜里,油菜苗长出来绿得发黑,粗壮得很。虽然是开的荒地种第一茬菜,耐不住水源充足,又肯下肥,土质不算差,油菜长得很好。
新买回来的松枝,吃了几服药,病见了起色,如今还在修养,那些菜地只能请了人帮忙种,好在地不多,花不了几个钱。
晋雯倒是多了个小伙伴,新买的下人里,有一个老爷子,五十几岁了,说是家乡曹了瘟疫,儿子媳妇大孙子全死了,就剩他和一个小孙子,一路乞讨才来到紫金县,实在没办法才自卖为奴。
晋雯买人总是喜欢买无家累的人,这个老爷子倒是符合,就买了来,至于带的这个小孩子,就算是多个小伙伴也挺好。
不过晋武倒是十分喜欢这个孩子,给它取了名叫松鼠,跟晋雯说他根骨很好,适合练武,晋雯还记得自己想买几个孩子调教起来的事,一直因为旁的事耽误了,现在先练着小松鼠也行,待入了冬,诸事皆毕,再派晋武去寻,干脆就把松鼠交给了晋武去调教。
起初十分不顺的芦苇塘湿地,也没出什么岔子,安安静静的完工,并不引人注意。就连杨大爷都没发现湿地已经属于晋雯所有,只以为是晋雯因为就近帮着那两位贵公子看管。
毕竟传闻那样凶,他也不会想到晋雯这个小孩子敢去碰触这一块禁地。
一切岁月静好的样子,使得晋雯以为,自己穿越前的三十年是一个梦,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除了父母以外的关于现代的事,也许有一日,晋雯会真正的忘掉那些过往,成为一个麻木的被各种教条禁锢的盛国人,就像那个名叫梅枝的下人。
村子里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大的喜事,这一天的热闹,堪比过年。
晋雯不知道在农村“燎锅底”是个什么样的规矩,只得将所有事情交给杨大爷和他的儿子去操持,只叫晋武从旁协助。
不过晋雯还是递了帖子邀请县令县丞两位大人,春光银楼的掌柜和司徒启铭以及萧琢等人,至于他们来不来,就随意了。
真到了这一天,晋雯莫名觉得有点紧张,大抵是她从在这样的酒宴里当过主人,甚至到现在晋雯都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样气派的高门大宅。
晋雯的这一座宅子算不得多么华丽,甚至一定程度上显得毫无底蕴,从前听人说过,看一栋房子的底蕴,就要看它的树有多少年轮。
一直以来晋雯都不明白为什么,知道现在自己捧着一个锅,迎着微冷的风,温暖的阳光,身后跟着是个下人,每个人手都不空,这个一挂蒜那个一套茶具,一斗白面、一套衣袍或者农具,花样繁多。
杨大爷的大儿子在后面领着牛车队,车上装着晋雯主屋会客厅的全套家具,每一件都有晋雯自己设计,无论是样式还是雕花,都具有浓浓的欧式风格,在古色古香的盛国十分少见。
一路上被村民围观簇拥着走到犹如长龙一样环卧的巍峨高耸的青砖院墙,大门前一对石狮子怒目圆睁,口中含的却不是一贯使用的石珠,晋雯特特请杨丰桂打磨的香樟木圆珠,颜色发褐,带着整齐的花纹,凑近些甚至还能闻到浓郁的特殊香气。
此时大门洞开,迎面便是一片空旷的练武场,平整好的花园。捧着一口小锅,晋雯直奔大厨房,这是燎锅底的第一步,剩下的酒宴就是下人们的事了。
此次酒宴办的盛大,请了帮过忙的所有工人,媳妇子,杨树村一百来户但凡在家的拖家带口都来了,凑起来上百桌,热闹非凡。
农村办酒席没那么多讲究,只要管吃饱,菜色上要求并不高。晋雯定下的菜单中两肉一蛋一汤一鱼,三个青菜,菜的分量很足,不必担心不够吃。
此时还没开席,前来送贺仪的人络绎不绝,门口唱名的人足有四五个。
没办法人太多,谁叫晋雯平日里不太与村民们打交道,现下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要是不唱名,只怕晋雯就要丢脸了.
好在晋雯是个孩子身,不用时刻守在门口迎客,此时在门口回答谢礼的人就是梅枝。
梅枝是萧琢送来的,晋雯原是想寻个懂些大家规矩的嬷嬷,教导以后买回来的女婢,自己也可以偷偷学一学,免得装男人习惯了以后改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