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简陋的设备条件之下,要完成这样的宏愿是十分艰难的。然而,再艰难,晋雯都不曾退缩过。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眉目,却被一个无知的,自己挑着买下的仆人生生破坏,晋雯如何能不生气?
自现代社会而来,要说能短时间内完全适应封建社会男尊女卑,主尊仆卑的的游戏规则,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晋雯给这些仆人的待遇算得上十分好,规矩也算宽松,梅枝曾不止一次向晋雯谏言,觉得规矩宽松不是好事,容易奴大欺主,没想到梅枝真的一语成鉴。
只有对自己的老板毫无敬畏的下属,才会控制不住自己违反规矩的双腿,就像以前见过的那些穷凶极恶的对法律毫无敬畏的犯罪分子一样。
那天,看着被捆着跪在练武场中央,哭的涕泪横流的松子,周围围观的下人大部分不明所以,只有晋武一脸羞愧,呐呐无言,叶嫂余嫂面无表情,目光愤恨。
晋雯端坐在宽大的中欧结合的藤蔓缠花祥云靠背椅上,低矮的扶手恰恰合适晋雯的身高,黑色的花朵,就像是晋雯此时的心情一样沉重,显得晋雯的脸色更是严肃暴怒。
如果可以,晋雯根本不愿意惩罚任何一人,再这样等级森严的盛国,她无法改变全局,却希望在自己的家里,能得一些松快,却不想,还是走到这一步。
日后那样主仆同欢,谈天说笑的日子再不会有了。
晋雯胸口闷痛,止不住的鼻酸。
“松子,人人总说我是个蠢钝的,有钱选择更健壮更听话的下人,怎么净买些老弱病残,干吃饭不得用的,难道,你也如那些人一样这么看你的公子我么?”
这句话不单单是在问松子,也是说给召集来观刑的一众下人听得。
如果没有一个人能明白她,那么就都赶出去……都赶出去!
“砰”的一声,是晋武跪在了椅子边,俯首扣地。
“主子仁善,所卖下人无不是受尽苦楚,我们却不能为主子分担,反惹主子生气,是我等的错,甘愿受罚。”
晋武看见晋雯被气的泪眼婆娑,羞愧难当。
“主子息怒,您将前院男仆交给晋武调教,晋武无能,让主子失望。”
“你是无能,才这么几个男仆你都管不住,要你何用?”
晋雯声音哽咽,凄清,却重若千钧,直压得晋武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晋雯深深吸了一口气,语速沉缓,清冷的开口。
“晋武,,三十五岁,生辰十月初三,进府四个月零三天,晋字辈独一人,总管前院一应事宜;叶嫂,三十五岁,生辰五月初一,余嫂,四十岁,生辰九月初九,与晋武同一日进府,总管厨房、针线……”
不消一刻钟,晋雯就将所有仆人的资料一一背出,惊得众人合不拢嘴,惊呼连连,因为从没有哪个做主子的会特意去记得下人的生辰。
“主子记得每一个下人的生辰,原是打算立下规矩,每有下人生辰时,赏长寿面,圆满蛋,嘉赏一个月月钱……”
梅枝接下晋雯的话头,将晋雯的打算一语道出。
晋雯眼尾扫到那些下人激动得满脸通红的神色,失望的说道:“我年纪小,原不想太严厉的要求你们,却不想今日出了这么个不守规矩的混账东西。
我曾下过严令,无关人等不得接近暖房,各自负责的区块也划分的清清楚楚,今日松子擅自进入暖房的“鲜居”,还打翻了里头的东西。
坚守职位,对于自己分派的工作要细心周到,要好上加好,要勤加检查,要不懂善问;不属于你的工作不要插手,不要好奇,不要触碰,不要询问。
看来,这”四要四不要”,你们都忘记的一干二净了……那么,我今日帮你们记起来如何?”
晋雯的声音越说越轻,越说越慢,给人的压力却越来越大,围观的下人们吓得大气不敢出,恨不得缩到地洞里去,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晋武,御下不力,罚你四十鞭,你服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