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头雾水,回了一句:“过得还行,一共十五块钱。”
我拎着白菜,几乎是逃走了,看都不敢回头看一眼。
虽然我不知道芳芳现在长什么模样,但我看她第一眼,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想要亲近的感觉。
这种感觉告诉我——她就是芳芳。
而且,如果我没有听错,旁边的大婶喊她“美芳”……
她看上去精神充沛,女儿也很健康,不像是在吃苦的样子,我悬起的心落下大半,开始悄悄盘算着回A市了。
……
陈诤七点多的时候给我回了消息。
【去哪儿玩了?事情顺利吗?】
【我想你了,元元宝贝儿。】
后一条是语音消息。
这个略显甜腻的称呼让我心里美滋滋的,陈诤最近越来越会说话了,我怀疑他是不是背着我偷偷上了课。
我回他:
【这边有个荷塘,挺美的。】
【今天见到她了,她看上去过得不错,我可能明天就回来了。】
【诤哥,中午我们视频好不好?我想看看你。】
陈诤那边这个时候应该在吃早饭,他很快就回了:
【好,你回来前把航班号发我,我看看能不能抽时间去接你,你要好好吃饭,自己照顾自己,最好别太麻烦于青山,有事第一时间跟我说。】
作者有话说:
于哥也是有故事的人。 “有些事情想做而不去做,会困在里面一辈子的。” 这句话是说于哥。
第20章 凶案的发生
回到旅馆,老板娘正打扫前台,见到我便问:“见到了没有啊?是不是你朋友的姐姐啊?? ”
我回答道:“应该是她,她看上去过的挺好的,这样的话我那个朋友也能放心了。”
老板娘把手头的拖把一放,好奇地问我:“你朋友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你怎么找到的呀?别最后找错了人家怨你。”她又啧了一声,“你这个小伙子也是,早上出去得那么早。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说她的模样姓名,你这不是瞎找吗?”
“她……她叫美芳是不是?还带着个小女孩。”
“没错,她叫周美芳,有个女娃儿。”老板娘的脸色古怪起来,“我跟你说哦,这个女的有点……她特别爱占小便宜,十里八乡除了男人没其他人去她那里买菜,和她老公关系也不太好咧,她老公脾气不好,一喝酒就打她。”
“她女儿也是受罪,我听他们家邻居说,她一挨打就把女儿拿出来挡。她老公对老婆不好,对女儿还是挺好的。反正,都是可怜人哦。我跟你说这些,你让你朋友要想想清楚……不是我不想让你朋友认亲,这可能有点麻烦的咧。”
我才刚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老板娘作为一个与此事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能说到这份上真的是很善良了。
“太谢谢了,大姐。我朋友本来也只是让我看看,这件事我再问问他吧。”我又问,“大姐……你知道她家住哪儿吗?”
“吃过午饭我给你指个路,等会儿我马上要送娃娃去上补习班咧。”
……
老板娘说是给我指路,其实是带着我走了一遍。穿过两条小马路,拐过转角的一家小超市,统共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那是一栋破败的青色楼房,楼房的一侧长满了爬山虎。
芳芳的家在二楼,具体哪个屋不清楚。按老板娘的说法,芳芳的丈夫每周末要去进货,今天应该不在家。
老板娘是个万事通。她说三楼住着个老太太,跟个比她小十多岁的男的结了婚,成了当地的笑话。六楼住了一对男女,没扯证,孩子都生了五个了。
诸如此类的八卦,她说得津津有味。我感激她帮我这么多,所以站在原地听她念叨了二十来分钟。
我把芳芳的情况跟于青山说了。于青山也没想到事情变得复杂了,他说:“这件事你要管的话很麻烦。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你没资格,没立场。你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她不会信你的,可能反而会觉得你是来破坏她的家庭,破坏她的生活的。”
我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面对面苦着脸熬了一小时,最后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于青山曾经拍过素人纪录片,这启发了我们。我们决定带着摄像机敲开她家的门,以丰厚的酬金说服她与我们合作拍一部纪实微电影,引导她说出自己的生活日常。如果她真的被家暴而苦于不知道如何求助的话,我们就可以帮助她。
约好晚上过去的时间,我匆匆回了房间给陈诤打视频电话。陈诤的背景是律所里的小休息室,那张俊脸在视频电话的滤镜里好看得有些失真。
我激动地像见了蜂蜜的狗熊,恨不能穿过屏幕去抓他,“诤哥——”这句“诤哥”拖了长长的尾音,我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
陈诤失笑,回我一句:“元元。”
我们这样互喊对方来回了十多遍,终于舍得说正事了。
我把前前后后的情况都跟陈诤大概说了一遍,“她正在遭受家暴,我想试试……能不能帮帮她。”
陈诤脸色明显凝重起来,他说:“你先观察她对报警,对离婚的态度,如果她不排斥,你再联系我,如果她排斥并且你说服不了她,那你就回来吧,好不好?”
我没说话,因为我不能这么打包票,如果她不听劝,我真的就不管了?想想她是我的姐姐……她是芳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