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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的时候, 觅寻正要出门,路上一个士兵看到他笑嘻嘻地打呼, “觅兄弟, 你这是要去哪?”
觅寻懒洋洋地拿纸扇往前一指, 不紧不慢地笑答:“此去一里, 自有去处。”
士兵顺着那把描金纸扇指着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里丛林掩映,曲径通幽, 哪里像是有去处的地方?
正疑惑,身旁的白衣人已经翩然离去。
士兵骚了骚头,嘴里小声咕噜道:“这个觅兄弟, 怎么老是神神秘秘的”说着,便要提水桶回营。
这时,一道阴柔冰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他说了什么。”
士兵吓得“扑通”一声丢了水桶, 回头一看, 只见银甲墨靴的夙九兮正面无表情地站在身后。
“参见殿下!”
士兵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夙九兮吓得冷汗涔涔,连忙行礼。
夙九兮没有理会,目光越过士兵的肩头望向前方那片已经没有人影的树林,夕阳下那片茂密盎然的树林显得格外幽静,暖橘色的光被挡在曲径路口, 林地上只有少许辩驳的树影,而他在意的那个人刚刚从林子里走过。
夙九兮望着树林, 冷淡地又问了一遍, “他说了什么。”
士兵这才反应过来, 结结巴巴道:“觅觅兄弟说 啊不觅寻说此去一里自有去处”
夙九兮凤眸一眯。
此去一里,自有出处?
唇边勾出冷笑。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去处。
打定主意后,夙九兮朝那片树林走去。
见夙九兮离开,士兵这才放松下来,重新提起水桶,手刚刚握上水桶上的木把,心里便奇怪起来,怎么短短几天的功夫,九殿下好像消瘦了许多。
*
枕月楼,二楼厢房。
“陛下,您是说炀国的人已经开始怀疑您?”
刘长老听到觅寻的话立刻紧张起来,“陛下,要是被炀国的人知道您的真实身份可就遭了,不如趁他们还没有发现,您赶紧离开炀军。”
刘长老说了这么多,见桌子旁坐着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只唇边挂着招牌式的笑意,慵懒地拨弄着手里的漆金扇骨。
他脸色一黑,顿时体会到了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不由得急道:“陛下!”
觅寻这才挑了挑眉,无奈道:“爱卿,朕是让你替朕处理这件事,可没说要离开。”
刘长老一愣,“陛下还没有打算离开?”
他可是以为陛下急召他在枕月楼见,是为了离开炀军的事。
觅寻勾了勾唇,笑道:“爱卿放心,走自是要走,不过还不是现在。”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灯火下那双浅灰眸变得深幽起来,唇边的笑意也渐渐从慵懒变作了君王势在必得的霸气。
刘长老见他这副模样,规劝的话又给咽了回去,犹豫了半响,嗫喏道:“可是陛下不回宫,宫里那边不好交代啊,再说二皇子”
话未说话,便听得桌案旁那个尊贵优雅的白衣男人低笑道:“朕那二皇弟谨慎小心,若无褒国兵马相助,他是绝不会惹事,刘卿放心便是,至于宫中”
说到这里,觅寻唇边的笑意变得嗤弄起来,一豆灯火在那双浅灰眸里跳跃,似嘲非嘲道:“有朕这个精明能干的母后坐镇,宫中还能出什么差错不成。”
刘长老知道陛下与皇太后不睦已久,眼下听他这么说,又犯起了忠臣的通病,出言劝道:“陛下,太后娘娘也都是为了陛下您着想,当年陛下您年少时,摄政王把持朝纲,全都是太后娘娘”
“好了好了,母后一片良苦用心朕岂能不知。”一提起当年的事,觅寻的头又要疼了。
这些年来他在娆皇宫里时时刻刻被人提醒当年他的母后是如何从奸臣手里夺权,为年少无知的他看管娆国江山,那些人说来说去全是一套说辞,偏偏还说不腻,觅寻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见刘长老仍在滔滔不绝的讲,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脸色端正几分,道:“刘卿照朕的吩咐去做便是,其余的事情朕自有分寸。”
刘长老见觅寻沉了脸,也不敢再说下去,只小心翼翼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