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宜春疑云(第2页)
……
一匹雪白的马不紧不慢的跑在路上,所及之处扬起一阵细小沙尘。
沈莲心轻轻环住落拓少年的背,道:“方才若不是你,我恐怕就已经……”
她顿了顿,轻声道:“流浪剑客,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落拓少年笑道:“沈姑娘安静时就很好。”
沈莲心竖眉道:“你是在嫌我总惹麻烦么?”
落拓少年笑笑,默然不语。
沈莲心道:“对了,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叫你流浪剑客吧?”
落拓少年轻轻勒马,道:“阿寒。”然后便纵身跃下马,将马牵到一处茶棚附近。
沈莲心还低声喃喃道:“阿寒……”
高高竖起的旗子微微垂着,温暖的余晖下,杆子似乎还有一道身影。
茶棚小二双手遮光,仰头道:“客官,上面很危险的,你怎么站在那么高的地方?”
他默然许久,直到店小二快要离去时,才缓缓道:“因为上面很凉快。”他的声音疏忽缥缈,腰间还别着一把剑。
他看了看不远处拴马的落拓少年,便纵身掠上木桩,看着他,笑道:“真是个呆子!”
阿寒栓好马,笑看着木桩上眉目如画的人。
那人道:“我问你,你真的不知道那姑娘所谓的报答么?”
阿寒眨眨眼,笑道:“不知道。”
那人笑道:“原来真是个呆子!”
阿寒笑道:“呆子有什么不好,至少呆子不会站在旗杆。”
那人闻言,正色道:“我那是因为高处很凉快!”
他顿了顿,笑道:“在下上官从,兄台如何称呼?”
阿寒笑道:“阿寒。”
上官从从木桩上跳下来,笑道:“不知寒兄将去往何处,不如一起结伴而行?”
阿寒笑道:“只是流浪而已。”
忽听得茶棚里一声唤道:“流浪剑客,快点!”
沈莲心直直盯着上官从,忽的笑道:“公子倒是生的俊俏!”
上官从笑道:“谬赞了。”
“对了,你听说了么,宜春疑案?”
“听说了,官府悬赏好几百两呢!可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一个月前有人上山砍柴,发现了一处山洞,穿过山洞,竟是一片古楼,不知是哪朝遗留下来的,楼中散落大量金银珠宝和一些文献古籍,还有一些上古宝剑。消息很快传遍宜春城,不少人顿生贪念,走进山洞,但却没有一个人走出来。半月前他们的家人到山中去寻他们,却发现他们的头颅都被吊在十丈高的房梁上!墙上用鲜血写着‘擅入古楼,怨灵索魂!’他们的尸身都肿胀腐烂,十分怪异。他们的家人那夜回来时,突然头颅和身子分开,瞬间丧命!前些时日,城里又来了一批商人模样的大汉,他们也进到古楼里,至今还没回来,只怕是……也死在古楼里。”
“真是骇人,可不能为了那几百两丧了性命!”
一阵凉风拂过,那几人不禁打了个冷颤,然后便噤声了。
上官从轻抿了口茶,道:“既然寒兄四处漂泊,不如随在下去城里看看。”
沈莲心脸色略苍白,看着阿寒,道:“还是不要去了吧。”
上官从看了看沈莲心,笑道:“那寒兄今夜总要找客栈投宿吧?”
阿寒看了看沈莲心略微苍白的脸色,道:“那我们在城中找一处客栈,暂时安顿下如何?”
沈莲心迟疑道:“那你答应我,晚上不能出去!”
阿寒笑笑,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早些离开吧。”
客栈里,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他们皆为商人打扮,桌子旁还放着个大竹筐,被一块布盖住。
他们都只是默默饮酒,并不作声。
上官从悄悄打量着那几人,低声道:“依寒兄看来,那几人如何?”
阿寒放下酒杯,笑道:“在下不过一介浪子,上官兄未免太高看在下了。”
沈莲心闻言,不禁撇撇嘴,暗道:“能以一人之力打退江湖七侠中的二人合力一击,是普通浪子才怪呢!”不过她也不明言,只是低头将盘子里的点心递给阿寒。
晚春的天气正如女子的心,阴晴不定,捉摸不透。
天色阴沉,飘洒的雨似罗网般笼罩着宜春城。
九匹青琪马自城外奔踏而来,一阵烟雾飞扬。云实拉住缰绳,跳下马来,牵马走进城内。
城内一片安静,各家各户都早早的关了门,就连客栈酒馆都早早打烊,一条黄狗拖着瘸掉的右腿缓缓钻进泥泞的巷子里。
云实不禁皱眉,道:“诸位留心,这城中颇有古怪。”
夜色渐深,街道冷清不见半个人影,静的诡异。
街角处,灯光隐隐从屋里透出,却未闻人声,那正是一处客栈,云实等牵马走过去,杜远志上前敲了敲门,“咚咚”的敲门声回荡在静谧的街道上,像一声声催命令,让人背生冷汗。
敲了许久,不见开门,杜若正要询问,门却缓缓打开一丝缝隙,灯光昏暗,隐约可辨是个老妇人。
杜远志道:“老人家,还有客房么?”
杜露葵冷冷道:“远志,何必与这客栈下人这般客气?”
门缓缓拉开,木门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尖锐刺耳,灯光完全照在那老妇人脸上,云丹若不禁尖叫一声,就连杜露葵等也倒吸一口凉气,一条狰狞刀疤横在她的黄褐干枯的脸上,面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肉瘤,显得极其扭曲恶心。身形矮小佝偻,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她的声音更如金属摩擦般尖锐难忍,她抬头看了看门外的几人,道:“进来吧。”
她转身走进客栈,喃喃道:“竟会有人到这里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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