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苁蓉看着溅在地上的汤汁,道:“书生,你煮的什么?”
张天冬突的转身,看着地上的汤汁,道:“石榴汁……”
琴心无奈笑笑,道:“张小蓟已经去找解药了。”
直到服下药,沈莲心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
屋子里,上官苁蓉轻轻为琴心脱下衣衫,看着他身上斑驳的伤痕,不禁轻轻抚上,琴心神色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能让你忘记疼痛,如此难以忘怀?
她沾了些药膏,轻轻涂在琴心身上,道:“这几日还是不要活动了,安心躺在床上养伤。”
琴心还想说些什么,道:“可是在下……”
上官苁蓉淡淡道:“没什么可是,我会每日来换药。”
……
风轻摇窗棂旁的铃铛,露珠晶莹,晃动着慢慢滴落。
阳光透过窗子斜斜洒在琴心身上,他看着身上的白色衣衫,不禁勾了勾嘴角。
沈莲心静静倚在回廊上,寒意彻肘,衣衫轻轻披在她的肩上,转身却对上琴心深邃的眼睛,沈莲心张张嘴,却还是低下了头,许久才低声道:“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琴心不禁笑笑,道:“傻姑娘。”
沈莲心看着琴心衣襟处还隐约露出的白纱,道:“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必受此重伤。”
琴心道:“就算他不找来,在下也会去找他的。况且……”
他顿了顿,道:“心姑娘没有连累在下。”
他看着沈莲心依旧苍白的脸色以及她眸中的歉意,不禁轻叹,静静坐在沈莲心身边。
沈莲心见琴心不再说话,只道琴心真的是在责备她,她淡淡起身转身回房。
琴心看着紧闭的房门,正不明所以,却被一人结实的一掌拍在身后,琴心转身看着张小蓟,道:“心姑娘她……”
张小蓟凭栏看着溶溶春水,几条金鱼还在游曳,道:“女人是毫无道理可言的,不要管她了。话说我昨晚给她找解药煎药折腾了一晚上,真的很累。”
他一把揽上琴心,笑道:“怎么样,要不要去喝几杯?”
琴心退出一步,道:“不了,在下还要去煮粥。”
沈莲心几次起身望着窗外却又坐下,她恨恨的咬着点心,道:“真是个木头!”
淡淡清香从屋子里飘出,琴心端着粥轻轻敲了敲房门,却听见里面乒乒乓乓一阵杂响,琴心道:“心姑娘,在下煮了一些粥。”
许久才听得沈莲心道:“进……进来。”
琴心推开房门,沈莲心安静坐在桌前,她指了指桌子,道:“就放在那里。”
琴心放下粥,道:“不要乱想。”然后便转身离去。
沈莲心看着桌上的粥,久久默然,她突地笑了笑,看着琴心离去的背影。
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这样的心思,你会了解么,琴心?
……
晨雾淡淡,一只飞鸟“啾”的一声掠过水面,激起层层涟漪。
水心亭上一头戴幂蓠的男人负手凭栏远眺,黄元胡神色紧张的站在他的身后,道:“大……大人,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男人默然许久,才缓缓道:“知道了。”
黄元胡更加紧张,道:“那……那我该怎么做?要不要……做掉天剑?”
男人道:“一个雷公藤还不够么?”
黄元胡赶紧闭上了嘴,男人道:“你先回去,我自会处理。”
黄元胡不禁暗松了一口气,男人反手抛给黄元胡一粒药丸,道:“记住,不要动天剑。”
黄元胡急忙应是,等他再次抬头,男人已经不见,仿若从未来过。
他看着手中的药丸,不禁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惊惧慢慢随着艺*妓的浅唱慢吟淡去,他小酌了一杯,一把揽过轻弹琵琶的清丽艺*妓,笑看着她。
清丽艺*妓娇羞的推开黄元胡,笑道:“相公可是听乏了?”
黄元胡已经醉了,他笑道:“乏?怎么会?”
黄元胡笑得更甚,道:“你知道么?我拿到了解药,不仅骗过了天心流,更瞒过了神道无念!区区一个杜若,还有一个曾经的传说,能奈我何?”
清丽艺*妓笑道:“相公说的是极!”
清丽艺*妓躺在床上,看着侧身毫无动静的黄元胡,不仅撇撇嘴,暗道:“真是个老东西!这都招架不住么?”
她眼睛一转,起身摸索着黄元胡的衣衫,袖中滑落出一块上好的汉白玉,她仔细把玩着,笑道:“相公可否把这玉送给奴……啊!”
随着一声尖叫,她吓得从床上滚落,嘴巴张张却不能说出任何话。
只见黄元胡满面鲜血,面目狰狞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直到醉香楼被封锁,杜若看着被团团围住的醉香楼,道:“都城巡逻队?
都城巡逻队见天心流到来,冷冷道:“此事已被大理寺接管,天心流严禁插手!”
杜若还想说什么,却被杜衡拦下,杜衡淡淡摇摇头,示意他带队离开。
杜若道:“杜老大,为什么上面突然要接手此事?”
杜衡拍拍杜若的肩膀,道:“我知道小若你近日在调查此事,但就此收手吧。”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字递给杜若,然后便整队离去。
杜若伸开纸,上面赫然写着黄元胡死于酗酒过度、纵欲过度!
他不仅狠狠攥紧了手中的纸,随着他慢慢松手,纸张化作粉末消逝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