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便听得老人道:“天剑么?进来坐坐吧。”
琴心微微欠身,道:“冒昧来访,请见谅。”
君迁子正欲跟着进去,老人一把扯回君迁子,笑道:“小孩子赶紧去换衣服!一会儿该吃饭了!”
门被合上,老人看着琴心脸侧的一字伤疤,道:“刚才见你真是很惊讶。”
琴心道:“在下与阿雪是双生。”
老人道:“如何证明?”
琴心从怀中掏出一块半月玉佩,道:“这是‘雪’,阿雪执的是‘寒’。”
老人仔细审视后,道:“不错,清寒暮雪。”
琴心道:“还未请教前辈尊称。”
老人笑笑,道:“前辈不敢当,秦艽,你也像阿雪一般叫我一声秦叔就好。”
琴心信肃然起敬,道:“原来是曾经朝廷禁卫军教头,‘铁胆’秦艽秦前辈。”
秦艽道:“你是因云实而来。”
琴心微怔,秦艽道:“不必惊讶,望月楼是天下消息汇集之处,我知道这些并不奇怪。”
琴心道:“阿雪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秦艽道:“收到他的回信,大概七天内赶回。”
琴心道:“可否请前辈帮忙打听一个人。”
秦艽道:“说。”
琴心道:“江宁水家、水泽兰。”
秦艽不禁看着琴心,缓缓道:“水家,十年前衰落便一蹶不振,近几年早已消失,你打听的人我会吩咐下去,你只需等在这里。”
琴心道:“调查水家已是麻烦,怎敢再叨扰?”
秦艽摆摆手,道:“就这么决定了,你且住在阿雪的房间,二十年不见,想必你也很想知道他的生活。”
门突地被推开,君迁子探头进来,笑道:“秦叔,该吃饭了!”
君迁子一身白衣绣墨竹,倒是平添几分秀气,琴心不禁微怔。
君迁子笑道:“这是家居衣衫,前一阵穿的是便装。”
秦艽起身道:“你小子总是冒冒失失的,我先去地窖取几坛酒来。”然后便推门离去。
琴心道:“在下随时可能会招致杀意,所以还是尽早离去的好。”
他起身拿剑,道:“秦叔那边,麻烦你代在下说声抱歉。”说着便欲转身下楼去。
君迁子道:“你这是做什么?刚来就要走么?”
琴心笑笑,拿出玉佩,道:“阿雪若是回来,把这块玉佩交给他。”
君迁子不禁道:“要交你自己去交!”
琴心道:“在下是不祥之人,倒是不能完成与心姑娘之约了。”
君迁子上前拉住琴心,道:“我不会在乎你是不是天剑,你只是个流浪剑客,这样既足够了!”
琴心不禁笑了笑。
君迁子道:“你笑什么?”
琴心目中泛起一丝柔情,道:“杭州也有位姑娘对在下同样的话。”
君迁子道:“就是!那个杭州城的女子还在等着你,你又怎么能说这些丧气的话!”说着他把琴心拉下楼去。
正巧秦艽拿了几坛酒,一小厮缓缓经过秦艽身边,手中的纸条迅速递到他手中,他展开纸条看了看,抬头便见琴心下来,他笑道:“来来来!喝几杯!”
琴心坐下来,秦艽道:“你要打听的人已经有消息了。”
琴心不禁叹道:“好快!”
秦艽笑笑,道:“水泽兰,想必你很熟悉她的姐姐了。”
琴心面色倏地惨白,他目中上过一丝深深地悲痛。
秦艽道:“在那之后,她辗转流落,后被云实收留,一直伴随她身边。”
君迁子倒上酒,笑道:“这么好的日子就不要谈论这些了!”
他拍拍琴心,笑道:“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江宁四处转转。”
琴心道:“不了,在下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总之谢谢你们了。”
饭后琴心便起身离去,秦艽道:“你要记住,望月楼是你的后顿,阿雪还在等着你。”
秦艽轻叹道:“不过还是个温柔少年,仅凭心中正义与一把剑,希望不会以悲剧收场。”
君迁子闻言,立即追上去,暗道:“琴心,我不会让你以悲剧收场的!绝对不会!”
……
江宁街道上,人来人往。
沈莲心漫无目的走在街上,看着人流穿梭,不禁轻叹道:“已经来江宁三天了,琴心,你到底在哪里呢?”
一道白色身影翩然离去,君迁子匆匆与他擦身而过,与此同时,琴心缓缓经过,沈莲心背负包裹与他擦身而过。
红尘烟雨中,不经意间擦身而过,可能会注定一场花开花落之梦。无奈缘浅,人海茫茫,时间太瘦,指缝太宽,擦身而过一瞬间,就已隔经年。
君迁子只顾向前跑,忽的与沈莲心撞上,沈莲心一个痛呼跌坐在地上。
君迁子立即转身扶起沈莲心,道:“你没事么?”
沈莲心摇摇头道:“没事。”
君迁子起身看着茫茫人海,恨恨道:“该死的!跟丢了!”
他不禁冲着人群大喊道:“琴心!你这个混蛋!懦夫!不男不女的剑客!”
沈莲心一怔,立即拉住君迁子,道:“你……你刚才叫了琴心,对么?”
君迁子看着沈莲心眸中盈盈泪光,不禁微怔。
沈莲心泪水盈盈,她笑道:“琴心……你是不是知道琴心的下落,告诉我琴心在哪里!”
君迁子看着沈莲心,暗道:“莫非她就是琴心口中的那位杭州城的姑娘?”
望月楼里,沈莲心看着君迁子,道:“请告诉我琴心的下落。”
君迁子道:“你就是杭州城的心姑娘。”
沈莲心点点头,道:“沈莲心。”
君迁子道:“你要见琴心做什么?”
沈莲心摇摇头,道:“我只是想见他一面。”
君迁子道:“仅仅是见一面,一个姑娘千里迢迢只身远赴江宁么?”
沈莲心道:“他已经离开了么?”
君迁子道:“就在刚才离开的。”
沈莲心眸中闪过深深地落寞,君迁子不禁道:“但我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似乎在打听一个叫做水泽兰的人,你不妨去水家看看。”
沈莲心起身,微微欠身,道:“多谢了。”
秦艽看着沈莲心远去的背影,道:“真是个痴情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