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莲心只觉得眼前一黑,她稳住身形,皱眉道:“不行,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立即派人去通知楚暮雪!”
青葙道:“是!”
沈莲心握紧双手只能暗暗祈祷琴心不要出事。
另一边,夜色渐深,山坡上,金人已经出动加紧搜查。
一行金人搜查过后,琴心和上官苁蓉迅速没入草丛中。
上官苁蓉皱眉看着不远处搜查的黑衣人,低声道:“金人已经比我们先来一步了,我们还是来晚一步,无论如何也要将病人抢过来。”
琴心低声道:“不,我们不是要抢在谁前面,而是在抢性命。”
上官苁蓉低声道:“性命?谁的?”
琴心道:“你的,在下的,还有等着我们去救的那位。”
上官苁蓉道:“官府的人大概什么时候会赶来?”
琴心皱眉道:“大概不会来了。”
山下,一行官兵迅速赶往,一士兵上前道:“官府侦缉处奉命前往,缉拿可疑分子!”
前面关口处,一片漆黑,默然无声。
关口处的几个士兵突地拔刀砍向对面的官府士兵,紧接着是火药,随着一声声爆炸声,官府军队几乎全军覆没。
墨绿的青苔一直蔓延到漆黑的山洞里,冰凉刺骨的水缓缓滴落,落在地上的浅水中,水滴声在空旷的山洞中显得格外清晰。
摇曳的火把忽明忽暗,琴心举着火把缓缓走进去,刺骨阴寒的水打湿他的衣衫上,他忍不住低声咳嗽起来,一丝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滴落,光线昏暗,琴心立即拭去嘴角的血迹,缓缓前行。
上官苁蓉道:“山洞内曲曲折折,地形复杂,病人到底在哪里?”
突地,一声微弱的呻*吟传来,夹杂着夜风吹进山洞的呼啸,阴森凄凉,上官苁蓉不禁一个瑟缩。
琴心脱下外衫为上官苁蓉披上,他举起火把踏进水中,呻*吟声越来越近,转过一个弯道,凹进去的石壁之中一道模糊的身影蜷缩在里面。
火光渐渐照亮,他微微睁开眼,立即又别过去头。
上官苁蓉不禁一声惊呼,就连琴心也微微皱眉别开视线。
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重度腐烂,手臂上的血管都已经爆裂、凝固、发霉,他扭曲阴森的脸还阵阵痉挛,他几乎已经算不上是一个人。
琴心道:“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男人虚弱的睁开眼,道:“你们是什么人?”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如同金属摩擦般恶心。
琴心道:“中原人,我们都是大宋子民。”
男人低声道:“我被他们喂了一种红色的药水,紧接着全身血管爆裂,若不是还有妻子、孩子,我早就一头撞死了。”
上官苁蓉道:“我们是来救你的,跟我们走,我们现在已经研制出解药,出去你很快就能康复!”
男人瑟缩的更紧,他紧紧蜷缩起身体,道:“不……我不走……我哪儿都不去……”
琴心伸手向男人,道:“没时间了,必须离开,金人很快就会来的。”
男人依旧蜷缩着,低声道:“不,我哪儿都不去,我不走……”
琴心皱眉无奈看向上官苁蓉,上官苁蓉柔声道:“来,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只有出去才能重见光明的,想想你的妻子、孩子……”
男人似是微微动摇,琴心立即搀扶起男人,道:“赶紧离开,金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脚步声缓缓靠近,水声响起,琴心暗道不妙,立即熄灭火把,带男人离开。
只听得一声低喝道:“什么人?”
琴心低声道:“赶紧转移,在下掩护!”
上官苁蓉皱眉低声道:“不行,你本不属于我们的人,赶紧带着他安全转移!”
对面金人已经缓缓逼近,上官苁蓉、琴心藏在石头后。
琴心点点头,只听得一阵劲风声,紧接着便是几声闷哼,几个黑衣人迅速倒地,上官苁蓉借助金人微弱的火光手中银针急打而出。
上官苁蓉道:“趁现在!”
琴心立即搀扶起男人,快速跑出去,穿过几道上下坡,琴心将男人放下,道:“你在这里等着,不要露头,不要出声音!”他转身再次跑回去。
光线昏暗,金人不清楚对方实力也不敢贸然上前,等待许久,上官苁蓉看着手中的银针,只有几根,根本不足以射杀金人几十人。
金人已经缓缓逼近,上官苁蓉咬咬牙,猛地转身射出手中仅剩的几根银针。
黑衣人挥挥手,道:“她的银针已经没有了,上!”
火光霍地熄灭,冰冷阴寒的剑气横扫过去,琴心拉住上官苁蓉,道:“撤!”
他们匆匆跑出去,外面石壁上男人已经死去。
琴心皱眉道:“先生……先生?”
上官苁蓉探了探他的脉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道:“没有脉搏了……我忘记了剧烈运动会导致剧毒发作加快。我们的任务完了……”
琴心皱眉看着地上的尸体,突地他抬起男人的手臂,划破一道伤口,鲜血缓缓渗出。
上官苁蓉立即按住琴心,低声喝道:“你疯了?”
琴心皱眉道:“没时间了!错过这次机会,罗刹解药就没有临床证明,大宋无数无辜子民将因此罹难!”身后山洞里,金人似乎又追过来,脚步声渐渐逼近。
他抬起男人的手臂,上官苁蓉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鲜血沿着他的嘴角缓缓滑落,他竟然吸食了男人已经感染罗刹剧毒的血液!
琴心低声道:“赶紧离开!”
上官苁蓉恍然回神,起身扶着琴心离开,金人迅速冲出来,看着地上的尸体,道:“安全了,处理掉尸体,撤退!”
一黑衣人跑进房间,道:“大人,跑出去的猫找到了,客人我们也好好招待过了。”
萧繁缕冷笑道:“很好!”
上官苁蓉扶着琴心上马车,琴心已经开始呼吸急促,她只恨马车为什么不快一些。
琴心勉强笑笑,道:“糟了,在下忘记问他的家在哪里了,这样一来他的妻子、孩子如何?”
上官苁蓉忍不住哭喝道:“你是傻瓜么?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别人的事?”
琴心笑笑,道:“在下没事,这样也算得到了最新的罗刹。”
上官苁蓉拭去泪水,哽咽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琴心的呼吸愈发紧促,他费力道:“手臂上的血管已经开始爆裂,呼吸困难……”
上官苁蓉的泪水止不住的滑落,她低泣道:“你简直就是天下第一的笨蛋!”
琴心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缓缓道:“视线开始……模糊……”
上官苁蓉转头却见琴心已经晕过去,她低泣道:“琴心,坚持住,求你……”
庭院里,琴声缓缓。
楚暮雪突地心口紧锁,一阵刺痛,指下的琴弦突地断裂。
寒竹茹迅速冲进去,道:“阿雪,大事不好!”
楚暮雪笑笑,道:“怎么了,这么着急?”
寒竹茹微微平复了喘息,道:“罗刹计划最新的临床病人已经出现,但是……是你弟弟,琴心……”
话音未落,楚暮雪已经拨开寒竹茹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