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缭绕眼神乱飘，她那个“嗯”里面包含了很多种意思，比如说只是一个感叹词而已，不代表答应他任何条件的意思。

    “哼……就算美人姐姐不答应，宝儿也能牵到手。”言下之意，是嫌“诱惑”不够。

    “……”现在的小孩子怎么这么不好骗？！

    沉静片刻，缭绕心一横，一把掀开被子，窝了进去，闭上双眼。

    其实，与人同眠也不是那么难接受，至少这个小屁孩身上有一种不易让人察觉的草药味，淡淡的，对于一直对草药比较敏感的缭绕来说，这种味道要比一般的熏香之类都要好得多。

    “美人姐姐，我想听摇篮曲，姐姐唱给我听好不好。”

    “不会。”谁会那玩意？！就算她想学，以绛翎的审美标准，也不会允许她做这么不华丽的事情。

    “可是奶娘每天晚上都唱给宝儿听的。”那双眼睛晶晶亮，充满希冀地望着缭绕。

    在那双眼神里，似乎藏不住一点杂质，望着那双干净的眼眸，缭绕没由来的有些心烦，“你奶娘早死了。”

    话音刚落，她明显感到身边的人身子颤了颤，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来，长长的羽睫遮住了眼底的悲伤，那贝齿轻咬着粉唇，强忍着时刻都会掉落下来的泪珠。

    背过身子，背对着她，用浓浓的鼻音说道，“姐姐，我睡觉了。”

    缭绕望着那努力抱着自己，却还是微微颤抖的他，表情有点讷。

    “其实，我只会唱一首歌，你确定要听？！”跟着绛翎这么久，好像唯一的好处就是学会了唱这首歌。

    “嗯。”身侧的人立马欣喜万分地转过身来，双手揪着胸口的那点被子，两只明亮的眼睛一眼不眨地望着缭绕。

    看着他这变脸的速度，缭绕突然有种掉进陷阱的感觉。

    是唱黄梅调呢，还是唱闽语呢？要不来一段京腔？京腔板的“十八摸”还没尝试过呢……

    被窝里两个人交头接耳，提问的多数是宝儿，而解答的通常是缭绕。

    “美人姐姐，胸口怎么会像刚出笼的小包子呢？！”

    翻了个白眼，继续哼哼哈嘿地唱。

    “姐姐的嘴巴吃起来是不是也像米酒吗？”

    缭绕没理，她向来信奉做事要有始有终。

    “面边儿唱完是脑前边，然后是眉毛弯，下眼儿……美人姐姐，下面是不是该唱大腿儿了？！”好奇宝宝提问。

    听着下边果然唱到了大腿儿，宝儿两眼眯成了一条线，得意洋洋地望着缭绕，那神采似乎在说，瞧吧瞧吧，我多厉害。

    缭绕来回唱了一遍，抬头瞧了眼身边那人，神清气爽的模样，哪里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摇篮曲都唱完了，你怎么还没睡？！”

    “美人姐姐……”小白兔金金亮的眼神再度发挥作用。

    嗯？

    “美人姐姐，我也想摸摸大腿儿。”

    “砰！”

    “唔。”宝儿一声闷吭，没了声音。

    世界安静了，缭绕拍了拍手，撇过头不去看那张昏睡中让人下不了狠手的娃娃脸，飞起一脚，直接把他给踹下了床，心里默念，做人果然不能太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