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可现在对于我来说都是前一天的重复,重复前一天的悲伤,重复前一天的心痛,还要重复前一天的强颜欢笑。
躺在床上,瞪圆了两只眼睛,呆呆的盯着天花板,不说话,也不起床,就那么呆呆的带着天花板,想要把它看穿,更想要把上官彦看穿,看看他究竟想的什么。
妈妈站在门外,不停的敲门,“木槿,起床了,木槿!”
我听见了,可我懒得开口回答她,说着不想起床,不想上学,就想这么躺着,静静的躺着。
“木槿,你起来了没?妈妈进来了哦。”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推门而入。
老妈走到床边,看见我睁着眼,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着实被我吓了一跳,神情很紧张的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我妈,我真的很想说她很白痴,然,那是大逆不道之事,这点理智,起码还残存。
我看了老妈一眼,没有理会她,若无其事的爬起来,到衣柜里找衣服换上。
老妈呆了会儿,又转过来,跑到衣柜前,帮我挑衣服。她挑了一件粉紫色的Joe&Jules超短款披肩小外套,又搭配一条嫩黄色chanel天鹅绒齐膝裙,“这件漂亮,然后在配那双黑色的PINKY&ROSE高筒靴,简直就是天使下凡。”老妈笑着说着。
我看了一眼那件粉紫色的Joe&Jules超短款披肩小外套和chanel天鹅绒齐膝裙,这是我刚恢复樱沙月这个身份,第一次以樱沙月这一身份会见我那未曾谋面的未婚夫——上官彦的时候,不由得一阵揪心。又看老妈一脸的笑意,实在不忍白费她的好心,接过了她挑选的衣服换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粉紫色的小外套,嫩黄色的天鹅齐膝群,又换上了老妈递来的黑色的PINKY&ROSE高筒靴,可爱俏皮而不失优雅娇媚。
“不愧是我女儿。”老妈一脸得意的说着,不知是在夸我,还是在夸她自己。
我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耸了耸肩。
楼下,老爸一如既往的坐在餐桌前,聚精会神的看着报纸,偶尔像我们透露一些报上的内容。
我心不在焉的吃着早餐,那么的乏味。
“帝国集团的未来继承人韩雅萱转到中国来了,木槿,就在你们的威廉贵族学院,你知道吧?”
不由的一怔,尔后恢复了平静,“哦。”
“她们家和上官家还是世交呢……”
哼,她们家和上官家还是世交!我冷哼了一声,放下手里的食物,擦了擦嘴,“我去上学了。”
“就吃那么一点就饱啦?再吃一点。”
“不用了。”我整理了一下书包,转头朝门外走去。
“自从女儿从美国回来,就一直怪怪的。”临走前,听见老爸跟老妈嘀咕着。
老妈起身追了过来,看着外面的天气,“这天可能会下雨,你带上伞。”说着,老妈还真让管家去拿伞给我。
“才不会,这么晴的天要是下雨,定是老天出问题了。”我硬是没有拿伞,开溜了。
真是,这么好的天,下雨才怪呢。
走到校门口时,两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窜入眼帘,刺得眼睛生疼,疼得睁不开眼。
韩雅萱和上官彦居然一起来上学的,呵,多么讽刺。我以为他在生我气,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把我当回事。
我就那么静静的站在离学院大门不远的地方,紧紧的盯着他,他却没有看见我,反倒是韩雅萱挑衅般的看着我,脸上写满了得意与嘲讽,那般的趾高气昂。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扯出一丝牵强的笑容,这跟我没有关系,我一点都不会在乎。
很是自欺欺人。
教室的走廊上已经围了不少的学生,都在争相一睹帅哥配靓女的壮大景观。
寒深看见我来后,连忙跑了过来,“一群白痴在那抽风呢,木槿,不必在意。”
我勉强的朝她笑了笑,故作漫不经心,“寒深,今天上午有美术课,我的水粉已经用完了,你陪我去买吧。”
“好啊。”
寒深带我去了一家新开不久的商店。
清早的商店,生意很清淡,寥寥无几的人群,在商品间显得形单影只,老板昏昏欲睡坐在前台,哈欠连天。
买好水粉,到前台付账时,却被一个玉砌的海盗船吸住了眼球,深褐色的船底,米褐色的船身,淡米黄色的船帆上,印着可爱的骷髅头,船头站在船长,和一个穿着公主装的女孩,纯美的玉质,精致的雕刻,堪称巧夺天工。
我小心翼翼的捧起那艘海盗船,生怕一不留神弄损了它,“老板,这个怎么卖?”
老板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在看到我手里的东西时,睡意去了一大半,紧张而又小心翼翼的从我手里夺过船只,冷漠的看着我,脸色甚至可以用凶神恶煞形容都不为过,“你没看见那旁边的标牌吗!‘私人珍藏,非卖品’,这是非卖品,不卖不卖。”
转身望去,这才发现,那个放海盗船的位置确实放着一块醒目的标牌,可我居然不曾发现。
遗憾的看着老板小心翼翼的将海盗船放回原位,那般的不甘。
“老板,只要您愿意出售,多少价钱我都愿意出。”
“多少钱都不卖!我只是个代理,我们老板交代过,这件物品,只是展览品,不卖。”
寒深看着我,“算了,他不卖就算,我们再到别家看!什么态度这!”说完就拉我离开,似乎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一个船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干嘛非要在那受人家的气。”
寒深她不懂,她不知道那只船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那个象征着海盗船长与公主的故事,是属于我和上官彦永远不变,也是现在仅存的美好。
回到教室,刚在座位上坐稳,便看见韩雅萱,带着她的胜利,趾高气昂的出现在眼前,那么的不可一世。
“你来做什么?”寒深先一步走来,语气里明显透着不善。
韩雅萱瞥了她一眼,没有搭腔,依旧带着胜利的骄傲,得意的看着我,“从今以后,我明天都会跟上官彦一起来学校。”
我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嗤笑着,“一大早,你不会就是为了来告诉我这些?再说,那又怎样,这跟我有关系吗?”
韩雅萱嘲讽的朝前倾着身子,伏在我耳前,“是吗,你觉得没有关系?哪怕我住在上官彦家里。”
什么!她住在上官彦的家里,怎么会?!她一定是故意这么说,想让我生气的,一定是这样。我努力的告诉自己,她在说谎,可身体却依旧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
“你在发抖,因为我住在上官彦的家里?”
我动了动嘴,然,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
“已经上课了,麻烦你从我们班消失,我们班不欢迎外班人!”寒深在一旁,凶巴巴的下着逐客令。
韩雅萱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尔后又带着嘲讽看着我,“那么,先告辞了,再见,樱沙月。”
看着她张牙舞爪的宣告她的胜利,她住在上官彦家里?!心抽痛起来,神经像纠结在一起,痛得无法忍受。
锥心蚀骨的疼痛让我忘记了有种感觉叫悲伤,有种液体叫泪水。
“木槿,你还好吧?”
我呆呆的看着课本,眼神那般的空洞。
教室里异常的安静,安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偶尔漏掉几拍。
同学们都用异常的眼光看着我,有同情,有怜悯;有嘲笑,有幸灾乐祸;有漠然,有事不关己,己与不为。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寒深的一声狮吼,吓得所有人都回过神低头读书,很是敷衍。
我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没事,看书。”
没事,但愿我真的可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