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在屋子里喊着她的名字,她并没有理睬,她永远的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她眼前的异类已经享用完了晚餐,没有人可以懂得这里面的原因。见鬼去吧,我的生活!我亲爱的人,回来吧,你的露露已经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没有过不去的砍,有我在呢!显然她的呼吁是没有作用的。时间呀,请慢一点走,让这位已经失去精神的人儿弥补她之前的过错吧!
昏黑的夜晚变得没有了声色,就在村子的一个角落里拂过丝丝凉风,揭起她的头巾已经被猪圈这特殊的味道覆盖,这不是习惯,更不是一个农村女人的习惯,而是她的愧疚无法免回。
庄前庄后的树木失去绿色的光泽,唦唦的树叶摩擦声不知从什么地方涌来,天已经黑了。在这个时候,就连猫头鹰的惨叫声都不复存在。月光已经没有了光线,无色的黯淡,就是闷热的空气让她进一步的感到难过。
在这个时候,她似乎感觉到了,空气中飘来一种莫名的湿润,瞬间让她觉得这样的日子还是没有尽头,因为她了解丈夫的性格,这样的项目在没有任何的着落他是绝对不会回家的。她在不断的安慰着自己,之前的冷落已经转换为能过就过。她终于起身了,伸了个懒腰回顾了一下四周,四面都是黑腾腾的乌云,就连刚才探出头的月光都没有了影子,这样的夜晚,确实让人感到可怕。
她提着食桶回到厨房,冷冰冰的锅灶失去本色,空气潮湿的厉害。房顶角落里残留的土串子更多了。没有人知道这家的婆娘已经“好些天”没上灶了。
她的脸色也渐渐变得消瘦起来,因为她永远不知道丈夫怎么样了,在这个世上没有?这一系列的问题不断地在她脑海中回旋。
她打开开关,橘灯非常的暗淡,回头望顾了一下床铺,绿色的床单有了皱褶,虽然没有人在这里躺卧过,被子是拉开着的。她在习惯中将自己的伸进去,里面似乎有婴儿刚尿过床似的。“大姐,如果在这个时候你使劲的往出来捏,会不会挤出水分?”
她走过去又将灯关了,脸色的憔悴视而不见,走出来紧紧地扣住了门关,台阶上面的尘土足有一公分厚,蓬头垢面的面貌没有人可以否认她是一个病人。
天色已经很晚了,老汉开始打起了呼噜,在很远处就可以听得到,当然仅局限于这个院子。在这个空间你里头,狭窄的让人转不过身来。夜静的怕人,唯一能够听得见的就是门外的白杨树叶随着风的怂恿打闹起来。这不是例外,这是她的宿命,一个常人无法接受的宿命。
第二天,她起身了,没有人知道她要干啥,但至少她明确自己的位置。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成为了孤家寡人。虽说有阿公的陪伴,但这样的局面让她得不到半点的安慰。
她清楚的知道,又要干农活了。地里的干麦子已经火爆的快要“凋零”,在她眼里,这些个并不是她想要的,尽管麦子丢与他这样的庄稼人来说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但是她已经放弃啦。之所以在今天她要往麦田里赶,就是为了完成丈夫今年来还没有完成的任务。她知道老汉无能为力。在这个时候,整个家里的一切都是她的,脸色比以前更加的难看。影影绰绰的皱纹在额角边泛起了微漪。
“亲爱的人儿,你老多了!”
在麦畔上,顺着午光的导流,黄白色的麦秆垂头丧气的弯着腰。她拿出自己的纱巾裹住头部,就连灰黄色的脸蛋都看不清,就算是眼镜来了,他也认不出这是她的婆娘。镰刀已经在强光下闪闪发光,似乎要将这里的一切全部宰杀。让这里的人儿罪大恶极。
随着刀刃与地皮的摩擦声,秋露挪动着步子。她弯着腰,看起来已经对这样的环境习惯了。这并不是她的本性,而是一种别样的味道将她掩埋。
汗珠不断地滴打在地面,顷刻间蒸发。她偶尔会直起身子向四周张望。假如在这个时候你已经确定为她在伸懒腰,那么你就是大错特错。因为对于半辈子在农村呆过的人来讲,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但她在看什么,没有人可以知晓。或许是在期待一场雷电的袭击吧。
山道旁开始涌起了黑压压的铅云,刮起的凉风携着云截面在不规则的做运动,这样的景象让人觉得可怕,看来即将就要面临一场暴风雨的涮洗。
埂边的草而开始舞蹈,因为对于它们来讲,这绝对是一场很好看的戏,如果说在这个时候换个角度来讲,她已经颓废了。从一个笑盈盈的女子变成一个皱巴巴的妇女,而在这期间,你永远不知道这里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随着太阳光渐渐的远去,存在于她额头上的汗珠也变得稀疏起来。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开始在她脸上勾勒出不一样的图案,有斑点的点缀,有线条的分布,规则的,不规则的,看起来真的很可爱。可她是绝对看不到的。
麦田旁边的荒地上停留下的山鸡并没有鸣叫,而是一撮一撮的寻找食物,因为他们即将就要归巢,为自己明日的飞翔能力储存充足的能量。或许我的猜测太过于绝对化,其实,不然,它们也要哺育下一代,这是老天赐予它们的使命。
很显然她已经累了,但并没有坐下来休息的欲望,地面是火辣辣的烫。偶尔会有云的影子倒映在地面,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好受些。
一直以来都是她的等待,但却依然没有希望,这样的等待是否合理,她永远的不知道。她明确自己的地位,只不过是一个泥腿子的农村妇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