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碌脸瞬间白了。

    他就是打听好了今日县选的人都会来州府报到，才找了府里的衙役和下人与他里应外合，将叶小棠骗进来，好报当日了成云县的仇。哪知道叶小棠带的这个男人如此厉害，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已经冲进来了。

    倘若让他家那婆娘知道他敢在外面动别的女人的心思，怕是又要过不安宁了。

    眼珠子飞快的转了几圈，衡量利弊后，朝两人挤了个笑脸出来：“误会，误会，本官现在便把叶姑娘的卷宗录了，至于姜公子擅闯衙门一事，本官便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们计较。录完卷宗，本官便叫人带你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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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想息事宁人。

    姜长泽沉着一张冷俊的脸：“你大人有大量，也不问问我们想不想计较。”

    宋碌恼火。

    他一个官都不计较了，两个小百姓还想计较？

    欲发火，转而想到孟知州和他家那个不省油的婆娘，刚想拉下来的脸又强行把笑容堆了上去：“姜公子，我们就当不打不相识。你看你现在毫发无损，还打伤了我衙门里的弟兄，这说出去，你怎么也不占理吧？”

    “话说回来，这里是州府，看姜公子一表人才，也不像目不识丁之人，官官相护这个道理姜公子应当懂得。你就算是叫来孟大人，把事情闹大了，那又如何？我是官，尔等是民，孟大人就算是为了州府的颜面，他也会保我。”

    “至于齐湘那个臭婆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再蛮横又如何？还不是要仪仗本官给他们齐家撑腰？告诉你们，闹到最后倒霉的早晚是你们！”

    说得头头是道。

    叶小棠扬了扬眉，可惜这些她一个字也不信。

    姜长泽道：“宋大人这些话，还是留着和孟大人还有令夫人说吧。至于我与娘子倒霉与否，就不劳宋大人记挂了。”

    姜长泽难得说这么长在溜话，句句针对。

    这就是不愿意息事宁人了？

    宋碌脸成了猪肝色：“别给脸不要。”

    有姜长泽在，叶小棠多了几分底气，嘴巴又开始被胜负欲支配了：“你那张丑恶嘴脸，要了怕恶心着我们。”

    宋碌：“你……敢辱骂朝廷命官，看我不叫人打烂你的嘴！”

    齐湘从黑暗中走了过来：“我先打烂你的嘴！”

    她正在家中歇息，有人连夜跑去跟她说宋碌在府衙出来了，叫她来看看。她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就看到了眼前一幕。

    气得大脸盘子都紫了。

    上前一步，指着宋碌怒斥：“好你个宋碌，敢背地里骂我是泼妇，你一个赘婿，连入仁都是靠的我齐家，哪来的胆子说给我们齐家撑腰。”

    宋碌腿一软，跪到了她面前：“夫……夫人，怎么来了？”

    “我不来，由着你诋毁我们齐家吗？”齐湘怒目圆睁，费劲的弯下水桶似的大圆腰，揪着宋碌耳朵把他提了起来：“亏我信了你的鬼话，还以为你改过自新了。要不是有人把我叫来，我还蒙在鼓里，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走，跟我回去！”

    宋碌哀嚎着，被齐湘拖走了。

    等他们走后，姜长泽冰寒的目光落在衙役身上。

    那衙役手被折断了，这会儿正倚在墙边“斯哈”着喘粗气，冷不丁见他看过来，吓了个激灵，紧张的道：“公子饶命，不关我小的事，小的就一当差的，大人们的话小的不敢不听啊。”

    姜长泽：“那我问你，他今日叫你带来的人，是你的妻，你的妹子，你的女儿，甚至你的家人，你可还会顺着他的意思来？”

    衙役哑口无言。

    许久，放声大哭起来。

    更多时候，人只看到自己的无奈，却没有设身处地的想过，若那些被害的人是自己的家人，又该当如何。

    姜长泽并不会因为他掉几滴泪便心软改主意，道：“自首，亦或是我将你送官，行自己选。”

    那人默默爬起身：“不劳公子，我去自首。”

    叶小棠跟着姜长泽往外走时，又看到几处打斗痕迹，路边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她担心地道：“你方才提到知州大人，你也去叫他前来的？”

    要闯府衙，要去齐家，还要去请知州大人，人又不会分身，他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