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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目光纷纷投向了那题目。
题目是个女子，二十几岁，姿容姣好。一身交领碎花裾裙既不显含蓄，又不过分张扬，娴雅得体。
负责比赛的主考官道：“拿来售卖香品需得现场调制，时间为两个时辰。调香所有香料与工具就在诸位身后。比赛时，有三点需得遵守。”
“其一，诸位选用香料时，需按价付钱，计入制香成本，售卖价格不得低于成本双倍。违者，出局。”
“其二，选手不得向考题提问，介绍所制香品不可超过三句话。若考题主动发问，可依题作答，每次答话不可超过两句。违者，出局。”
“其三，不可盗用他人香方，违者，出局。取消将来一切香师参选资。”
“诸位可听明白了？”
众选手齐齐答道：“明白了。”
“比赛开始。”
参赛的选手多，且都在一个场内，不少人担心排队取香料耽搁时辰，所以一宣布开始，他们立即动身前去取香料。
一时间，香料案前挤满了人。
叶小棠倒是不急。
她走到考题前，细细打量起她。
想将一个物件卖给对方，需得知道她喜欢什么，需要什么。
贸贸然端过去让对方选，风险太大。
女子已经落座，见有人过来瞧她，也抬起好事的眼眸。先看了看叶小棠，紧接着目光透过叶小棠，落在她身后的姜长泽身上。
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异样。
叶小棠没察觉，仔细分辨过风向后，绕到了女子身后。
闭上眼睛分辨着空气里的味道。
皂角……
米……
薄荷……
再睁开眼，心中有数了。
姜长泽瞧见了，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问道：“有想法了？”
叶小棠点头。
手掩着唇跟他说了几句什么。
说完，拉着他往领香料的地方去了。
排队的人不少，两人等了小半刻，才轮到他们。
叶小棠报出几种香料名字。
负责发放香料的人头也没抬，将她要的东西包成一包，丢给她，随口道：“一共六文钱。”
叶小棠付了钱。
心道考试还要真金白银的买东西，这规矩也不知是谁定的。
拿过香料包，指着臼杵道：“这个我也要。”
工具不要钱。
那人拿起来正要递给她，忽然前方伸过来一只手把它夺走了：“我也要用，我本来排在你前面，就扭头放个东西的空当，你就到我前面来了。”
言辞间，好像叶小棠才是插队抢东西的人。
叶小棠问辅考官：“还有吗？”
辅考官：“这是最后一套。”
叶小棠拦住抢了东西的选手：“如果还有，我可以把它让给你，但现在不行。”
那人眉毛一横：“你本就排我后面。”
叶小棠：“你既已离开，说明你想拿的东西拿完了，要再回来拿，就请到后面重新排队。”
遇上不讲理的，她没必要客气。
那人往后一看，少说也有二十人，冷声拒绝：“要排你自己去排。”
就要走。
姜长泽拦在他面前。
也不出手，也不说话，一双眼就那么冷嗖嗖的瞧着他。
那人与姜长泽对视片刻。
不自觉矮下了气焰。
碍于姜长泽的威慑，他乖乖将臼杵还给了叶小棠。嘴上不服气的碎碎念：“比赛什么时候允许带护卫了？”
叶小棠没理他。
姜长泽自然也不会开口。
又拿了做塔香工具，与姜长泽找了个人少的桌案，将东西摆了出来。
没过多久，陆俊才带着东西也在四处找地方，见到她停下脚步，笑容满面的打招呼：“叶姑娘，你怎么这么晚才拿到香料？我方才四处寻不见你，还以为你去了别处呢。”
他近来好像格外热情。
叶小棠客气的笑笑：“开始没想好做什么，耽搁了点时间。”
陆俊才道：“人太多了不好找地方，你案上还有空地儿，让我挤挤吧？”
叶小棠尚未回话，就听姜长泽道：“她不喜拥挤。”
陆俊才：“？？”
叶小棠还想说的委婉些，结果姜长泽这么直接拒绝了，歉意的道：“抱歉啊，陆公子。”
陆俊才尴尬笑笑，走开了。
等他走远，叶小棠才问道：“你有点针对他。”
姜长泽高冷脸：“他喜欢你。”
男人声音不高，平静且笃定，但语气里就飘着那么一股子莫名的酸气。
叶小棠抬起了眼眸。
陆俊才么？
喜欢她？
她倒是真没觉出来。
探究般的朝陆俊才背影看了一眼。
姜长泽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裂痕，移步挡在两人间，隔断了叶小棠投向陆俊才的眼神。
薄唇轻启，飘出几个字：“他有我好看？”
叶小棠禁不住笑得眼睛都弯了。
真酸！
不过她都没看出来，他是怎么看出陆俊才心思的？不过也没功夫多想，当下还是比赛重要，其它的事都一边放放。
认认真真忙活起来。
一共两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叶小棠完成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提前做完了，只是谁也不敢贸然拿去给题目。万一她不收，这些日子来的辛苦和准备，就都白费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希望对方才是第一个站出去的人。
陆俊才也做完了。
他跟大多数人一样，对第一个站出来都带着畏惧的情绪。
可等了许久，实在等不到一个有勇气的人站起来，他干脆起身道：“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如痛快些。”
到女子面前，恭敬行了一礼。
开口道：“小生见过姑娘。”
姑娘笑笑算是还礼。
陆俊生继续道：“小生这枚香名‘仲月夜’，香料为了桂花、海棠……头香桂香浓郁，中段香甜，尾段清幽。可置于花厅熏屋，亦可用于衣香。还请姑娘评鉴。”
三句话介绍完，躬身将香呈上。
辅考官将香接过，递至女子面前。
女子垂眸。
先观，后闻。
继而脸上露出淡淡笑容，问道：“出价吧。”
这便是有希望了。
陆俊才脸上虽有喜悦，却也像早有预料，站直身子不卑不亢的道：“八文钱。”
他买香料花了四文，两倍便是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