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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俊才也是一脸疑惑。
前面不管乡选、县选还是州选,多是以实操为主,可眼前这阵势,是要考什么?
待众人到齐,礼部尚书前自到场,宣布本次比赛的内容:“想必诸位也看到了身后摆放文房四宝,来到京都的第一场考试,考的乃是诸位的对于各类香料的认识。乡县之时都是拿了香料让大家来闻,来看,来甄别。以次与以往不同,你们只需要写。”
“将自己认识的,知道的,了解的,懂得的,全部记下来,写下来,画下来。”
“写得越详尽越好,画得越逼真越好。”
“时长为两个时辰,此次要求诸位至少在此时间段时,写够百种以上的香料。数量不够,出局。描画不准确,出局。考试期间东张西望企图抄袭者,出局。”
还列举了其它一系列注意事项。
介绍辅了考官。
二个时辰,一百种香料,要写,还要画。
叶小棠只觉得要完……
莫说画,就她这笔字,她就深深的担心。
早知道还设了笔试环节,她就该在家的时候好好跟着姜长泽练字。不,不光练字,还得学画,如今她画的一塌糊涂,作业交上去,怕是数量够了,也要被迫出局。
提起了笔。
不知位子是如何分配的,她前后左右挨着的四个人,全是今日进到考试刚刚见过的,之前认识的,没有一个挨着。
殿堂很大,一眼望去,只听到沙沙沙写画的声音,并不见谁抬头。
时间不多,她开始硬着头皮写写画画。
笔有些重,她用着不太舒服。
想起一直带在腰间的小包。
她撂下笔,将之前姜长泽送她的笔拿了出来。
这间支笔她常用。
用起来比较顺手。
先将做驱蚊香的几种写了上去。
画的时候有些犹豫,但几笑下来,竟也没有想的难,大抵是对那几样香料太过熟悉,画出来倒也有模有样。
百种香料对她而言并不难。
且不说她自己对香料基本上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光是母亲那本《闻香集》中记载的香料,便不下千种。越写越顺,到最后几乎都不愁画得不好了。
到半个时辰时,她已经完成了差不多一半作业。
考殿二楼廊道中,站着两个人。
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叶小棠这边。
站在前面的那人,正是前一夜赶往驿站的人。
他盯着叶小棠看了许久,才与后面的人道:“她来考试,可查过摄政王去了何处?”
后面人回:“考试期间不许人随行,摄政王在送下她之后,便往皇宫方向去了。属下方才还看到皇上身边的陈公公来过,想来是皇上知道他回来了,差人宣他进宫面圣。”
那人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若有所思。
片刻后,道:“通知宫里的人拖住他,我们在考试结束动手。”
下属领命,退下去了。
那人依然站在原地盯着叶小棠。
眼中不时泛着冷冽的光,仿佛黑夜里的野兽,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叶小棠也感受到了这份注视。
抬起头,向这边看了过来。
那人脸色一变,忙躲到了柱子后面。
叶小棠便只看到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心中默道:进了京都,会是谁在盯着她呢。
脑海中浮现出那张与她相似的脸。
景玥。
她也是京都人。
待比赛结束,她一定要去找一找那位景玥姑娘,说不定,从她身上能多多少少找到些与娘亲有关的线索。而且,那个未出现在娘亲坟中的婴孩,又在何处呢?
手一抖,一滴墨滴到了宣纸上。
刚刚画好的香料图,被染成了一团。
叶小棠想补救,那团墨不偏不巧刚好滴在最中间,擦都擦不掉。想了想,她干脆将那滴墨当作主体,又往四周画了几截枝丫,将方才画好的花,重新画在了枝头。
转眼,二个时辰过去了。
锣声一响,辅考官便纷纷上前来收考卷。
叶小棠将笔收进小包中。
也交了卷子。
厚厚的一迭纸。
辅考官收卷,见这么多,还有些意外的瞧了她一眼。
她报以微笑。
卷子收上去,评选并不在现场,选手不必等在这里,所以考完之后便可以自行离开了。
叶小棠随着人流到了殿外。
姜长泽本说考完会在这里等她。
她四处看了,却没找见他的身影。
不少人与她一样,初到京都,十分新鲜,纷纷约着要去京都最繁华的街上逛一逛。
有人见叶小棠独自站在台阶上,便上前来问她:“你也是头一回来京都吧?听闻长安街是潭州城中最热闹的地方。我们几人打算一道过去看看,你要一起吗?”
叶小棠正要拒绝,一个女选手过来亲亲热热的拉住了她手臂:“去吧,我们都一起,不会有危险。”
另一人附和:“我有个无房亲戚在这边,差了人来引路,我们只管跟着走便是了。”
你一言,我一语,盛情难却。
叶小棠再次朝巷子口看去。
熙熙攘攘的街头,哪有姜长泽的影子?
这是去哪了?
他没及时赶来,她若是再走了,他找不到她一定会担心。
再说逛京都,他陪着她也一样逛。
想到这里,还是摇了头:“我等人,就不与你们同去的,谢谢你们的好意。”
那些人难免失望。
拉着叶小棠的姑娘也松开了手,对其他人道:“那我们走吧。”
人们陆陆续续离开了。
半刻钟不到,方才还接踵擦肩的肩头已经不剩几人。
叶小棠站累了,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如何还不回?”一道声音在头顶响起。
她忙站起身。
抬头,却见是主持比赛的尚书大人。
就要跪下行礼。
尚书大人忙扶住她:“此处非官堂,姑娘不必行此大礼。”
话是这么说,叶小棠还是朝着他福了福身:“民妇见过尚书大人。”
尚书大人颔首,脸上带着笑:“姑娘可是等人?”
叶小棠点头:“等我夫君。”
尚书大人了然。
他自然知道姜长泽此时在何处,道:“京都大的很,头一回来许是迷路了,要不我先差人送你回去。等他来了,我再告诉他,让他回驿站寻你,也好过你在这里等着。”
叶小棠谢过:“大人好意民妇心领了,民妇在这里等他便好。”
尚书大人没勉强。
只是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叶小棠一直等到近天黑。
没等来姜长泽,却等到了黑衣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