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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的人不止一人，刑部审讯无果，便请姜长泽和叶小棠过去认人。
叶小棠背上伤口已经结痂，除了不小心触到会有些疼痛，其它时候不太碍事了，她与姜长泽一同去了刑部。
刑部尚书郭福亲自率人在门口迎着。
叶小棠没见过这么大阵仗，正欲上前行礼，被姜长泽搀住：“小心身上的伤。”
郭福见状，也忙道：“下……本官不查，害叶姑娘受伤，心中已然愧疚不安。今日劳烦姑娘前来辨认元凶，实为无奈之举，姑娘不见怪便好，如何能再让姑娘行大礼？姑娘快快与……姜公子进府吧。”
叶小棠：“……”
总觉得怪怪的。
姜长泽则是面无表情地道：“多谢大人。”
扶着叶小棠进了刑部。
郭福带着众人跟在他们身后入府，而后快走几步到了侧前方，引着两人往大牢方向去。
刑部大牢不像废地牢那般阴暗逼仄，虽算不得明亮，但有烛火照明，不影响视线。
空气中漂浮着腥臭的味道。
几人绕到长廊尽头，进了最后一间牢房。
刑讯架上绑着一个黑衣人，看样子已经受了不少折磨，头发蓬乱，衣衫破碎，身胸口布满横七竖八的血痕。
听到有人走动，他抬起了头。
眼底迸射出野狼般凶狠的神色。
尚未靠近，叶小棠便停住了脚步，郭福只以为她害怕了，不想她摇头道：“不是他。”
那人狞笑：“老子不过挨了几鞭子，你就认不出来了？”
郭福正要带他们去见其他几人，闻言停住脚步。
叶小棠报以微笑：“你便是被打的面目全非，我依然能认得出来，可惜不是你。”
问郭福：“大人，其他人何在？”
郭福：“我带叶姑娘过去。”
一共抓了五人，没有一个是当日绑走叶小棠的人。
郭福犯嘀咕：“叶姑娘，要不你再认认？”
叶小棠笃定的道：“那晚他虽然蒙了面，可眼睛是露着的，这几人里没有他。”她没有说香的事，毕竟换衣洗澡都可能导致味道的变化。
郭福看向姜长泽。
姜长泽点了下头。
郭福道：“有劳姑娘，本官定尽心竭力，将绑匪捉拿归案，给姑娘一个公道。”
叶小棠：“民妇谢过郭大人。”
从刑部出来，叶小棠有些纳闷的向姜长泽道：“总觉得京都的官虽然大，架子反倒比州县那些官儿小不少。”
姜长泽笑道：“你身上有伤行动不便，他们体谅也是人之常情。”
叶小棠挑挑眉梢。
人之常情么？
皇城一处隐秘处，黑衣人单膝跪在另一人面前，面露颓败：“卑职无能，有负义父重负，请义父责罚。”
被他称之为“义父”的人，已显老态的手指一下下扣在桌面上，发出阵阵节奏极强的“咚咚”声，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用异于常人的尖细嗓音道：“那些不当心的人，处置了吧。”
黑衣人领命：“是。”
当晚，刑部大牢被捕的五人，全部服毒自尽。
叶小棠听到这个消息，沉静的道：“他们早不服毒，晚不服毒，偏偏在我们去过之后同时身亡，肯定是幕后之人觉得他们没有了，弃掉了。”
姜长泽：“昨晚有人夜闯刑部大牢。”
“刑部这么容易进吗？”绑她的人就将她带去了刑部，如今抓的嫌犯关在刑部，又被人闯进去杀了。
这刑部也太不严谨了吧？
姜长泽道：“你之前说的对，那人，或许就藏身刑部之中。”
半个时辰不到，刑部再次来请，叫叶小棠前去认人。
叶小棠以为又抓了一批黑衣人。
到了刑部才发现，这次叫她辨认人，不是疑犯，而是刑部供职的所有人。
刑部上下百余人，此时分成几排，如数站在院子里。
刑部尚书郭福道：“叶姑娘被劫那日便被关在刑部，昨夜嫌犯被杀，又是发生在刑部大牢中，本官合理怀疑绑走姑娘之人就藏身此处。今日特意请姑娘前来，便是想让姑娘从这些人中辨认可有绑匪。还望姑娘看仔细些，切莫让歹人逃出生天。”
叶小棠道：“大人信任，民妇绝不负大人所托。”
转身朝众人走去。
数百人的队伍不可谓不壮观，其中有人面露忐忑，亦有人坦荡磊落。叶小棠从他们面前走过，有人躲躲闪闪不与她对视，也有人目不斜视，直直盯着她的眼神毫不畏惧。
甚至还有些生气。
但并不是畏惧就说明的问题，有些人天生胆小，见不得这种场面，而有人的则是心理素质高，用表情来掩饰真正的情绪。
叶小棠走到了一个打扮的人面前，停住了脚步。
开口道：“是他。”
那人倏的瞪圆了眼睛：“我与姑娘无冤无仇，姑娘为何要冤枉我？”
郭福也道：“叶姑娘，他是我刑部主事，跟随我多年，办事从未出过差错。你是不是……看错人了？”
叶小棠笃定道：“不会错。”
郭福明明是不相信叶小棠，却作出提醒的模样，笑着道：“要不叶姑娘再看看后面的人，此事非同小可，万万出不得错。”
叶小棠也知非同小可。
她的指认能直接决定对方接下来的命运，她自然不会瞎指，平静地解释：“那人劫我时虽蒙了脸，眼睛却是露在外面的。我记得很清楚，他是单眼皮，眼睛睑裂较高宽，睑缘呈圆弧状……大人您看他的眼睛，与劫我的人一模一样。”
“还有……”
叶小棠微微凑近一些，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他身上有檀香的味道，这与那日劫持我的人也是相符的。”
郭福还是有些不信。
毕竟眼前的人跟他多年，与叶小棠的一面之词比起来，他更愿意相信自己认为了解的人。
正想叫叶小棠继续往下看，姜长泽开了口：“既然认出来了，那便审一审吧。”
清清淡淡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建议，但郭福心下清楚，这是命令。哪怕他觉得叶小棠指认的不对，也只能先将人带下去审问。
“来人……”
话音未落，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白光，接着被一个大力扯向后方。不等站好立稳，眼前已经打了起来。
原本站了几排的人立时向四面散去，围成了个圆形。
姜长泽亲自出手，一个回合不到，便卸了他不知从何而来的兵器，将他押到郭福脚下：“郭大人，你还说他是无辜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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