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何况已到深秋要入冬的时节。

    姜长泽睁开眼，给叶小棠掖了掖被角。

    街上传来几声奇怪的鸟鸣，那动静，仿佛那只半夜傻叫的鸟被枣核卡住了喉咙，磕磕巴巴，叫叫停停。

    难听的姜长泽拧起了眉头。

    起身下床，出来房间，关上门后循着鸟叫声找了过去。

    “行了，别叫了。”

    那么难听！

    扬风这才停下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姜长泽面前，躬身行礼道：“属下见过王爷。”

    “有眉目了？”

    “是，属下查到程路身上所带檀香是之前滁州府献给皇上的生辰礼，共有四盒。其中两盒皇上赐给了靖贵妃和钟贵妃，另一盒，皇上赏给了内侍总管……陈河。”

    陈河……小皇帝身边的陈公公。

    姜长泽冷隽的脸沉了几分。

    “再去查一查这个程路与陈河可有来往。”

    “是。”

    扬风领命退下。

    姜长泽转身回了驿站房间。

    方才还被裹的严严实实的叶小棠，这会儿已经睡到了被子外面。也不知她是热还是冷，抱着大半被子压在身下，身上一丁点儿都没盖着。

    姜长泽叹息。

    这丫头的睡姿实在是不敢恭维。

    欠下腰，打算将被子抽出来，重新给她盖上。

    不想这丫头瞧着不胖，可她不是用身体在压被子，而是用生命在压着。姜长泽一拉被子，她就好像有人抢似的抱紧一些。他越拽，她抱的越紧，最后把整条被子都团进怀里，压在身下，任姜长泽怎么拉拽都无法将被子从她身下抽出来，更别说重新给她盖了。

    无奈之下只好连人带被一起抱起来，将她翻了个身，把被子盖上。

    这样一来，叶小棠就醒了。

    揉着惺忪睡着望着将自己置于身体上方的男人，喃喃的道：“你干嘛呀？”

    她睡得好好的，都被他闹醒了。

    姜长泽：“……”

    被闹醒的人脾气不好，胆子还大。揉完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突然就心猿意马起来。

    贴着他的胸口往上蹭了蹭，低头就是一口。

    又迷迷糊糊的脖子支撑不太住脑袋的重量，几乎是硬邦邦的砸在他唇上，姜长泽只觉得唇齿间瞬间弥漫起一股腥甜，疼得眉头都蹙了起来。

    不知轻重的臭丫头。

    臭丫头并没觉出什么不对，手环上来搂住他的脖颈，闭着眼睛探索着亲他。

    深更半夜，夜浓人静。

    姜长泽哪经得起这样的撩拨？

    浑身上下早就起了那些不可描述的反应，只想反压过来做些他已经想了很久，但总想着有个更好的时机来完成的事情。

    但眼下他有点儿把持不住了。

    正欲翻身，怀中作完怪正沉沉欲睡的臭丫头一个巴掌拍在他胸口，气呼呼的呢喃：“别动，你一动我又睡不着了。”

    姜长泽：“……”

    合着他能睡着是吧？

    一夜无眠，姜长泽也没再去吵她。

    翌日醒来时，叶小棠瞧着姜长泽唇角那处明显的红肿，惊奇的睁圆了眼睛：“你这是怎么回事？”

    姜长泽：“……”

    皮笑肉不笑：“吃东西的时候被咬了。”

    关键还没吃着！

    叶小棠对昨晚的事一点印象没有，只隐约觉得梦里有人抢她被子，她自然是不肯放手的，拽着被子与那人抢了半天，导致现在浑身酸溜溜的特别累。

    跟姜长泽一说，姜长泽更觉无语。

    叶小棠心里想着与景玥约了在茶楼见面的事，也就没留意姜长泽的表情，要不然一定会奇怪他怎么用那么复杂又奇怪的眼神看她。

    三餐都是礼部安排，到楼下大堂报上房间名就能吃。

    梳洗过后，两人先去吃了早饭。

    入选了最后一轮比赛，且闻香是叶小棠擅长的，她就没什么压力，吃完饭管店里伙计要了个小木槌，就回了屋里。

    香块只有碎银大小，她先将香块切成两部分，一分部焚了来烧，一是通过烧时产生的香味来辨别其中包含的香料成分，二是通过燃烧时间和香灰来分辨香料配比。

    另一半，用木槌敲碎了，通过香粉也能看出这样。

    拿出笔，将得出的结论详细的记录下来。

    姜长泽就坐在她旁边，手中拿着一本封面什么都没写的书卷翻看着。

    叶小棠不时向他看一眼。

    秋日暖阳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轻羽薄翼的光。

    男人挽躬射箭时挺拔矫健，英姿卓卓，此时放下长弓捧起书卷的模样，又是另一种气质，清隽温和，岁月静好。

    只是不知他看的什么书。

    姜长泽自叶小棠第一次看他时便察觉到了，她眼光太炙热，他担心自己回望过去又会生出哪些不可言说的想法。

    光天白日的也不能做什么，就没回看她。

    不想她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眼神都不移开了。无奈放下书，目光朝她转了过来：“别看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叶小棠心想上次他这么说是何时来？

    他们刚成亲的时候。

    那时她还矜持的很，被他说的脸红了下，这会儿她完全不躲避他的视线，皮皮的回道：“那你让吃吗？”

    姜长泽：“……”

    这丫头是怎么变得这么皮的呢？

    吃过午饭，叶小棠算着时辰，来到了与景玥约好的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