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上马，朝出京的方向奔去。

    进京时各种盘问，出京倒是简单，查过路引没问题，就放她离开了。出了城门，正欲向前走，一侍卫打扮的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正是扬风。

    扬风对着她客气一笑，抬手指向一侧：“我家夫人恭候乔姑娘多时了。”

    乔菀顺着扬风的手看过去，路边停着辆马车，车帘掀开着，里面对着她笑的人，不是叶小棠又是谁？

    方才的阴郁瞬间一扫而空。

    高兴的都忘了哪怕是眼前的扬风，身份也不并低，直接就把缰绳往扬风手上一塞，朝叶小棠飞奔过去：“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叶小棠道：“我怕没去见你说的那个人，以后会后悔。”

    乔菀从失望到兴奋，眼泪都激动的流了出来，忙不迭的抹了把眼睛：“你见到她，你一定不会后悔的，我保证。”

    叶小棠：“那出发吧。”

    乔菀拼命点头：“好，我们这就出发！”

    急忙转回头去找自己的马。

    扬风已牵着马到了她身后，却没将缰绳给她，道：“此去乾州路途遥远，乔姑娘就与我家夫人一道坐马车吧。”

    乔菀迟疑：“可以吗？”

    扬风：“我家夫人说可以，自然就可以。”

    叶小棠打开了马车门：“外面冷，上来吧。”

    乔菀刚擦完眼泪，又笑了：“谢谢小棠姐。”

    马凳一直没收，想来是提前就备好了，她踩着上了马车。

    这才发现，马车中还升着火盆，红彤彤炉火将整个车厢烤的暖烘烘的。马车不似平日里见的寻常马车那般逼仄狭窄，而是十分宽敞明亮，不只是点着火盆，中间还有张小桌子，摆着水果点心。

    姜长泽就坐在上方位置。

    乔菀进来，先愣了下，接着就要跪拜。

    叶小棠伸手扶住她：“离开京都，他的身份便不是王爷了，你不必行礼。”

    乔菀看向姜长泽。

    男人沉默不语，但似乎是默认了叶小棠的说法。

    她便没行礼，规规矩矩的在叶小棠对面坐了下来。

    随着车身颤动，马车开始缓缓前行。

    乔菀坐了一会儿，先看看姜长泽，再看看叶小棠，小声的道：“京中不忙吗？这一去乾州山高路远，王爷也有时间陪小棠姐前往？”

    这话是对姜长泽说的。

    姜长泽一脸漠然，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乔菀讨了个没趣，尴尬的瘪嘴。

    叶小棠淡淡一笑，回道：“京中的事自有京里的人处置，他不在也无妨。”

    “哦。”乔菀应了声。

    不知是不是车厢里火烧得太旺温度太高，还是姜长泽眼神实在太冷，让她犯怵，她总觉得在马车中有点儿呆不住。

    想开车帘看看外面，手还没碰到车帘，就收到姜长泽警告的目光：“她怕冷。”

    她是谁，不言自明。

    乔菀默默将手收了回来。

    听着外面规律马蹄声，她忽然有点儿想去骑马怎么办？

    叶小棠瞧出她的不在自，笑着将果盘往她这边推了推：“这个点出城，没来得及吃饭吧？离下个驿站要走两三个时辰，先吃点东西垫垫吧。”

    乔菀忙点头：“谢谢小棠姐。”

    从盘子里拿东西，她还不忘用眼尾余光看一看姜长泽。

    生怕收到警告的眼神。

    叶小棠失笑：“你不必怕他，当他不在就好。”

    姜长泽：“……”

    心里十分的没好气。

    天冷路远，他本想备两辆马车，一辆他们坐，另一辆交给乔菀。他家丫头不愿意，说两辆马车太浪费了，一辆就够了。

    现在可好。

    这一辆得走好些天，身边坐了个外人，一路上他想跟小丫头说几句亲近的话都不成。

    心中十分不满。

    叶小棠自然知道他的想法。

    心里也是十分的想笑。

    乔菀则是头疼。

    她倒是想当姜长泽不在，可这男人存在感不是一点半点的强，他坐在那里，便是一声不吭，那种存在感也不是容忽视的。

    默默吃着点心，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熬。

    正想着，那位存在感极强的忽然开了口：“说说你家世吧。”

    声音不高，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乔菀一颗山楂刚放进口中，猛不丁被他这么一问，愣了下，险些呛到。三口两口硬给吞咽下去，酸的脸上表情都失控了：“回，回王爷的话，民女……咳……”

    实在是太酸了。

    叶小棠：“你慢点说，不必紧张。”

    乔菀心说我也想。

    不敢用力咳，憋的脸都红了，才道：“民女家居乾州，家中有父母、哥哥。哥哥已经成婚了，跟着父亲在城里做买卖。对了，我家是做香料生意的，我制香的本领也是跟家里人学的。不过就是笨了点儿，也没学会多少。”

    “我家哥哥也会制香，不过他也不行，还不及我呢！”

    说着，垂下眼帘，似乎是回想些什么。

    顿了片刻才又道：“我家原本做的不是香料生意，是卖米面的。后来家里着了一把火，把仓库给烧着了。仓库里的面米全都烧没了，父亲还欠了好些债，这才做起了香料生意。”

    叶小棠问：“怎么着的火？”

    乔菀：“有人放火。他们说是我家得罪了人，可我父亲做的都是安分买卖，哪会得罪人这么狠？那把火烧的本不是仓库，而是……”

    说到一半，她没再往下说。

    叶小棠眸中闪过疑惑：“有人故意放火？”

    而且是冲着人去的？

    乔菀点头：“那个仓库原是母亲住的地方，着火时，她刚搬出来不久。”

    叶小棠说不惊讶是假的。

    之前姜长泽只跟她说过乔家仓库着火之事，却没说原本那里是住人的地方，惊讶的目光转向了姜长泽。

    姜长泽点头：“所以说火起的蹊跷。”

    叶小棠：“……”

    这考验她理解能力呢？

    蹊跷。

    是这个意思吗？

    当着乔菀面，也不好直说他们查过她的事，叶小棠又问：“你说要我见的人，是你母亲？”

    乔菀这次摇了头：“不是。”

    路途很远，马车上却不颠簸，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到了落脚的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