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乔掌柜说一路舟车劳顿，需得有人贴身照料。

    她实在推不掉，只得答应下来。

    第三辆马车上关着齐斌，还有两辆是叶小棠这些日子采购的香料与物件，最后一辆拉着行李。

    扬风做过最后检查，策马开道，队伍缓缓向前驶去。

    待队伍走远，那晚出现在府衙前的黑衣人出现在乔家不远处。

    似是早就等在那里了，只等叶小棠他们离开。

    这会儿，大踏步向乔家走来。

    乔家送行的人还聚在门口尚未离开，看到一身黑衣，不请自来的年轻男子，皆是露出诧异。

    相互递了个眼神。

    乔菀正在翻看《闻香集》，并未留意到来人，自然也就忽略了自家爹爹询问的眼神。

    乔掌柜心头闪过不祥的预感。

    来人一脸肃杀，小孩子吓得当即哭了起来。

    孩子娘立刻抱起他。

    乔掌柜是家主，心头再多疑惑，也只能问清楚了再说。上前客套的拱手行了一礼：“公子是要找我们乔家人？”

    黑衣人冷笑：“是。”

    “找哪位？”乔掌柜思来想去，都不记得曾认得过眼前这人。若是见过，以眼前人身上这份气势，他断然不会忘记。

    可不找他，又能找谁？

    黑衣人抬起手臂，食指一一划过乔家众人：“找你，你，还有你……你们所有人。”

    乔掌柜心头那份不祥更甚。

    这时，乔菀终于意识到氛围不对，抬起了头。

    看到黑衣人，她露出笑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你不是说……”话音未落，黑衣人手中“唰”的亮出一柄明晃晃的刀。

    刀光冷寒，带着死亡的威胁。

    乔菀整个人呆住了：“你……你要做什么？”

    黑衣人头一歪，露出死亡微笑，一字一顿道：“杀，人，灭，口！”

    话音落下，目光倏然一冷。

    不给众人反应时间，手起刀落，站在最前面的乔掌柜轰然倒地。

    “爹！”

    乔菀大惊，就要扑过去。

    还未到乔掌柜身边，刀光再次闪过，血溅出来，她脚步戛然而止。

    身子晃了晃，扑倒在地。

    乔夫人吓得脸都白了，颤抖着扑跪下来：“老爷，菀儿！你究竟……”

    “是谁”二字未来得及出口，脖颈上多了一道鲜红血痕。接着，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跟前一片。

    黑衣人拖着刀，唇角勾着笑，一步步向前走来。

    剩余乔家人早已慌作一团，四散奔逃。

    可又如何逃得过？

    尚不知做错何事，使一个个倒在了屠刀下。

    那刚满二岁的稚子，尚不懂生死，见娘亲摔倒在地不动弹了，扑在她怀中哇哇大哭起来，用还不太流利的话喊着“娘亲起来，娘亲跑”。

    黑衣人在他跟前停住。

    滴着血的刀映着小孩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漆黑的大眼睛里布满惊恐。

    黑衣人嗤声：“要恨，就恨你投错了胎吧。”

    手起刀落，小孩子儿扑倒在娘亲尚还温热的怀抱里，没了动静。

    ……

    不知为何，今天天黑的比往日要早。

    未时才过了，天便暗了下来。叶小棠开了车窗，望着外面灰蒙蒙的了天，面露忧色：“已经立春了，这天如何也不见长呢？”

    姜长泽也抬头望了一眼：“许是要下雨，前面不远就有驿站，今天就不多了赶路了。”

    叶小棠点头。

    再晚些，他们收到消息，乔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