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惊险(第2页)
陈宴清推起她的衣袖,给她把了脉,又提笔迅速写了张方子,唤丫鬟进来去抓药。
又命人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裳,唤了另一个丫鬟进来替严笙擦身换衣。
待做好这一切,他立刻疾步出了房间,推开了隔壁房的门。
看见温亭坐在床沿,眉目沉静的样子,陈宴清有些生气。
他带着些许怒意道:“她没有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又体力透支罢了。”
坐在床前的温亭点了点头,虽然受了伤,但也依旧镇定。
陈宴清无奈叹了叹气,上前扶他,“她没事,倒是你!你也不必担心她了,我已经叫了丫鬟照料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赶紧处理你的伤口。”
陈宴清拿起了一旁备好的剪子,剪开了他的衣袍,查看他伤势。
衣衫上染了血迹,一大片晕染在腰腹周围,湿哒哒的衣服黏在他肌肤上,腹部还在隐隐新渗出血。
待露出腹部的伤口,只见袖箭深深刺入肌肤,伤口周围还因为湖水长时间的浸泡泛白。
陈宴清抬头看了眼温亭,他满头冷汗,湿发粘在面颊上,唇色苍白,胸脯因为疼痛还剧烈地起伏着。
“有些疼,忍住点!”陈宴清轻声提醒了一句,就果断迅速地拔出了箭,然后给他止血、缝合、上药。
待到做好这一切,陈宴清已是满头大汗。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汗,坐到桌前,提笔写方子。
温亭看着他紧张的模样,苍白的唇角露出笑意,轻声道,“无须如此紧张,我相信你的医术。”
陈宴清回头看了他一眼,嘱咐道:“这几日得静养,你明天最好别去秋狩了。”
温亭低头拿起干净衣服换上,笑了笑,“明日秋狩是不得不去了!我若是不去,太容易让他起疑了!”
陈宴清唤了仆从进来拿方子去煎药,回头看着温亭道,“你这伤口不浅,失血过多,又被湖水泡了这么久,要是照料不好可是会发炎的。”
温亭点了点头,淡声道:“知道了,我会注意。”
“温亭,你觉得画舫里那群人的主子是谁?三皇子?七皇子?还是十一皇子?”
陈宴清思考着,又不等温亭回答,就道:“十一殿下不过十五岁,母族势力又不强,应该不是他。那就是三皇子或者七皇子了。”
温亭笑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是三皇子赵瑄。”
“如此肯定?”陈宴清惊得抬起了头。
温亭淡淡道:“不日他应该就有动作了,我们暂且静观其变吧。”
————————
严笙沉沉睡着,渐渐陷入一个梦境,梦到的是她上辈子临死前的时候。
天牢里昏暗阴沉,白天夜里,总是会让人觉得很冷。
严笙缩了缩身子,将赤裸的玉足缩进略微破烂的衣裙里,双臂抱住双膝,挪了挪身子,离快要燃尽的油灯靠近了些。
她已经待在这里十日了,有人告诉她,平南王世子苏复三日前在狱中服毒自尽了。
这话是赵瑄告诉她的,她待在这里这么久,只有赵瑄每日来。
身为罪臣之女,担着通敌叛国的大罪,这样的犯人,即使身为皇子公主又岂能轻易见到?
可偏偏赵瑄每日都来,当他第三次步入这牢房里的时候,严笙已经是十分确定,如今朝堂之上,怕是大部分掌控在他手中了。
又是这个时候,门口传来轻轻一声响动,应该是狱卒打开了锁链,那个人又来了。
严笙将脸埋进支起的膝盖中,闭上眼睛假寐。
赵瑄踏了进来,一身玄色蟒纹锦衣,面目冷漠又倨傲。
“笙儿,你想清楚了吗?”她看着双目紧闭的严笙,缩成小小的一团,怜惜地柔了声音。
严笙睁开了眼,神色有些疲惫,“我与三殿下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已是无话可说。”
赵瑄闻言,怒了,拔高了声音,“你父兄皆死,苏复也自尽了,还挣扎什么呢?还等着谁来救你呢?答应我,乖乖做我的女人不好吗?”
“笙儿,从前或许你对我有颇多误解,我以后慢慢解释给你听好吗?”
严笙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狂笑了起来,笑得眼角泛泪。
误解?
“赵瑄,我不信我父亲和哥哥叛国,我也不信苏复是畏罪自尽!明明我们心里都清楚,你为什么还要做出这副虚情假意的模样?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
赵瑄看她激动的神色,皱了皱眉,“笙儿,你父兄与匈奴有书信往来,确实……”
“我不听!”严笙打断他。
“若是我父亲真想背叛大梁,又何须替大梁出生入死地上战场几十年,又何须等到现在?”
赵瑄登时哑口无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