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笙将青若拿来的衣服换好,又将细长的发丝竖起,用一支玉簪固定。
她一袭明艳红衣,添了几分英姿飒爽,衬得肤色皓如凝脂,利落干净的装扮,让她原本就出色的容貌更加艳若桃李,明眸皓齿,神采四溢。
青若从屋外进入,“郡主,已经整理妥当了,可以出发了。”
严笙点点头,拿起了一旁的宝剑。
这是一把轻薄细长的剑,银白的剑柄,简洁地点缀着一块白玉,这是她刚开始习武那年父亲送给她的。
这把剑,还没有饮过血,她想着,若是哪天给赵家人尝尝应该是极好的!
严笙出府时,父亲和两位哥哥已经站在门口了。
严珩和严景至负手站着,而严景延嘴中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拔的草,东倒西歪地站着。
严景延第一个发现了她,老远就朝她招手,还朝她抛了个媚眼,笑得没个正形。
“妹妹真好看,有哥哥我当年的风范!”
严景至闻言,顺着他的话笑问:“哦?你当年什么风范?”
严景延拍了拍胸脯,一副正经神色,“当然是京城里令无数闺门小姐倾慕的玉树临风、气度非凡的英姿了!”
闻言,严景至和严笙一齐噗嗤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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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笙坐在马车内,父兄三人骑在马上,大将军府距离皇家围场有足足半日的路程。
严笙掀帘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倒头躺了下去。
这才刚出城门,离狩猎场还远着,况且昨夜没有睡好,眼下困乏,正好补补眠,养精蓄锐才有力气打猎,
马车在平坦的道路上徐徐前进,近午时,终于到了围场。
青若唤醒了睡得正酣的严笙,见她一脸睡眼惺忪地坐起,眼神还带着初醒的茫然,于是倒了杯茶给她。
“郡主,已经到了,喝杯茶醒醒神吧!”
严笙接过喝了几口,等到青若给她整理好装束才懒洋洋地下马车。
这是围场的外围,周围已经停了许多马车,再往里走就是围场了。
严笙打量了一眼周遭,并没有看到祁王府的马车。
难道温亭没有来?不过也好,他的伤怕是经不起狩猎的折腾。
皇帝赵显看着众人都到了,对身边的内侍总管夏公公吩咐了几句。
夏公公躬着身子,恭敬地听着,接着便提着尖细着嗓子传话,“陛下让诸位自行狩猎,午膳可在营地用,也可打些山间野味,各位玩得尽兴即可,夜间会在营地备下盛宴。”
众人皆下跪叩谢,“谢陛下!”
数百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回荡在山谷,颇有几分浩大之势。
身居高位的皇帝显然对此极受用,一双眼笑得眯了起来,声音威严地道了一句平身。
众人起来后,都陆陆续续骑着马进入围场了,马车皆空,唯有皇帝身边还站着几位皇子公主,似是在说着话,在空旷的外场极为瞩目。
赵瑄便是其中之一。
严笙远远望着,日头渐盛,许是在太阳下待久了的缘故,赵瑄额上起了些汗,他伸手探入衣中取出一方雪白的丝帕拭汗。
这一看,严笙顿时愣住,往身上摸了摸,却摸了个空。
若说原本还有几分不确定,那么现在就是十分肯定了。
赵瑄手中拿的那块帕子,正是她的!更令人头疼的是,上面还绣了她的名字!
这帕子昨日白天她还在用,后来直到今早回到大将军府时就没了踪影。
想必是在偷听徐授和与袁修的谈话时,慌乱下不慎落在了画舫上,又被拾了去。
不想现在却出现在了赵瑄手上。
许多事情,在这一瞬间,顿时明了。
韦翰卓是两朝元老,虽说只担了太尉这么个虚职,但其势力庞大,绝对不可小觑。
如今知道他是赵瑄的人,严笙便立即联想到上一世,在苏家、严家相继入狱后,原本势力弱小的三殿下却忽然在一夕之间几乎掌控着朝堂上下,成为储君的最强人选。这其中,怕是离不开韦党的支持。
但韦太尉为什么这么看好赵瑄呢?
朝中事知晓不多的严笙有些苦恼,要是自家遍地眼线,要知道这事肯定是小事一桩。
可惜这个羞月也不太能帮得上忙!
唉!严笙叹了口气,目光回到赵瑄身上。
他已经擦好了汗,将帕子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