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为难的叹了口气,认命般说道“配型是傅家花重金求得的,医院,无权处置。”
傅家?
傅洲——
沈凉川脸色骤然白了,那天凌迟般的痛处没有丝毫征兆的窜进了他的大脑。
心脏灼热的跳动着,可浑身上下却没有一丝力气,感官之中全是苦涩的味道。
沈凉川恍恍惚惚的看到帘子倏的被拉开,一个影子,像离弦的箭,几乎在他倒下去的一瞬间,就稳稳的扶住了他。
眼睛完全看不见东西,一片白的让人发慌的亮光在头顶旋转,有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忽远忽近的喊着什么,几尽毁灭。
“沈凉川!”
傅洲半跪在沈凉川身边,眼神克制隐忍,只是那其中翻涌着的黑雾,却像要将人硬生生吞噬进去一般。
医生似乎没有意外,只是赫萧正要去扶,却被傅洲抢了先,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后又想到可能傅洲知道些信息,又开口问道:
“他这是炎症引起的感染,身体太弱造成了肺炎,这发烧应该不止今天了,你知道他身上哪里有伤吗?”
发烧不止今天?
傅洲揽着沈凉川的手指狠狠的紧了一下。
他在平遥西路那个破房子下等了三天,把沈凉语的药都停了,也没见那人一丝一毫的动静。
直到最后期限,他才看见他跌跌撞撞的从楼梯上下来。
却原来,是因为发烧没办法下楼吗。
傅洲心里泛上一股莫名的烦躁,眼底已经彻底变成了墨色。
“给他治。”
傅洲声线意外的阴冷。
好像他不是让赫洲救沈凉川,而是要当场要了他的命一般。
赫萧正在配药,他先给沈凉川打一针,等胸片出来了再看他肺炎的情况输液,此时听到傅洲的声音,眉头不由自主的又皱了起来:
“这针是缓释,很疼,你先把他放在床上。”
“有多疼?”
傅洲脸色冷了一分,抬眼看向赫萧。
“打的时候不疼,药吸收再分布的时候疼。”
傅洲没有吭声,只是,他将沈凉川的衣服撩起来的时候赫萧却愣住了。
因为,那本来应该雪白的皮肤上,竟是一大片有了硬结的青紫。
“再拉开我看看,这里不能打。”
赫萧伸手想要将沈凉川的裤子向下褪一些,却被傅洲直直的拦住,眼里一片刺骨的阴寒“就在这打。”
赫萧和傅洲僵持了半天,最后还是赫萧先松了口气:“那我换个药吧。效果可能不太好,但是没那么痛。”
“不换,就用这个药。”
傅洲眼角抽动,诡异的笑了一下。
“傅洲!”
赫萧此时好脾气都快要磨没了,直直的瞅着傅洲:
“他这全是瘀血,缓释药本来就吸收的慢,这打进去他一周都别想坐下去了。”
“那就一周都别坐!”
傅洲突然抬头,四目相对,锐利的眸光刺向赫萧,“或者,我去找别人给他打!”
赫萧简直觉得不可理喻,又真怕傅洲把沈凉川折腾到别的地方去,脸色阴沉了不吭不响的开始给沈凉川消毒。
“不许换药,当着我的面打。”
傅洲出声。
赫萧的动作顿了一下,一直压着的脾气终于是忍不住了,语气里里外外透着嘲讽:
“既然要折磨人,还费这么大心思救他和他妹妹做什么,不如直接不要管他,让他自生自灭。”
赫萧说的是气话,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傅洲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遮掩性的靠在墙上。
究竟是怕后期药物分布不开,赫萧推的极慢,沈凉川晕倒了没有意识,傅洲竟也耐下心在他身边看着。
终于推完,拔针的时候连血都没流,只是那片青紫看上去更加渗人了。
赫萧带着手套轻轻按了下,手下一片冰凉,刺激性药物全部聚集在了那方寸之地。
“他醒来后肯定要遭罪。”
赫萧叹了口气,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第一次选了安乃近,要是知道那人臀上有伤,他说什么也不会把这药拿出来。
“还有伤口,他伤口在哪?。”
赫萧按着棉签,没什么好脸色的怼上傅洲。
“伤口你不用管,我给他上药。”
傅洲说话言简意赅,顺势从赫萧手里接过棉签,脸色沉沉的按住。
赫萧一下给气笑了。
不用他管?那傅洲来找他干什么?他自己当医生算了。
能有什么伤口不方便查看?
他是医生,连他也不能看了?
赫萧突然想到青年不自然的走路姿势,脸色骤白,本能的去看青年的底裤,竟真的有一小片血迹,粘在那个地方。
难道傅洲他——
“你疯了!”
“那里怎么敢让你那么糟蹋!严重的话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赫萧彻底怒了,凳子被他脚绊了一下,“呲啦”一声直直的挪开。
“不用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