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的上臂,像是没有听见何木说的话。起身让丫鬟领着锦儿出去玩。
“我无牵无挂,早就无所谓了。唯一放不下的也就只有锦儿和我的夫君,等我身去之后,我的夫君会照看好他,何大哥不必为我担忧。”
无牵无挂,无所谓。
朱今辞心里抽搐一样的疼,他连牵强的对他笑一下都做不到,只垂下眸子涩涩的盯着地面,似乎要将那地面盯出一个洞来。
“林公子,即便是为了家人,为了……爱你的人,也要想的好些。”
他知道,他是最没有资格说这样话的,可是他还是抱着心底里一丝隐秘的希望,若他还能有分毫的怜惜他。
若他,还……没有忘记他。
“家人?”
林弦歌脸色倏然冷了下去,一时急火攻心,眼前竟成了一片黑色。
“我父亲曾是一朝忠良,母亲是诰命夫人,他们本应该是这天底下顶尊贵的人。”
“可是他们一个自戮,一个临死前看着自己的孩子行尽龌龊肮脏之事,雌伏于别人身下摇尾求欢。最后撞柱而亡。”
林弦歌唇齿间一股金属味的血腥,呛得他整个人都在发颤。
“何大哥,我这样的人,死了之后是不是该入阿鼻地狱教我永世不得超生。”
林弦歌的声音突然变轻,抬眼死死的盯着何木,有一瞬间,朱今辞甚至觉得他的眼睛像两把刀,狠狠的剐下他的面皮,让他所有的隐藏彻底无所遁形。
两个人僵持在原地,林弦歌的手还搭在朱今辞的伤臂之上,不知是不是魇住了,眸中一片疯狂之色,完全没有发觉那才包扎好的伤口又崩裂开来,满手的温热。
“不会的,歌——”
朱今辞声音颤抖,话语间罕见的语无伦次“你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是害你的人该下地狱”
“更何况,还有你的夫君,你的夫君你不是还挂念着——”
没等他说完,就听得林弦歌狠戾的一声嗤笑,他似乎将他平生的恨,都用在了这短短的几句话里:
“我说的夫君,是臣勖,何大哥以为,我说的是谁”
朱今辞猛地滞住了。
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向冰面,一阵眩晕的发黑之中,凉水兜头浇下,胸口尽是窒息般的痛苦。
他听到自己浸了血的声音,一字一顿,嘶哑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你说,臣勖是你的夫君。”
林弦歌似乎嫌自己烧的这一把火还不够,将手用力的按在自己的胸口处,指尖在褶皱处磨出了血,痛的浑身发颤:“哦,在我爱上臣勖之前,我是当过一段时间权贵的禁脔。”
一声“禁脔”将朱今辞所有强撑的理智悉数击灭溃散。
他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魂飞魄散,却因为爱人还在这里,让他牙龈都泌出了血,也不敢少听半句话。
“那时我多爱他啊。”
林弦歌笑得像个食人精魄的妖精,唇边一抹红,妖艳危险。
“上一任主子把我当狗,动辄刑杖加身,轻则当着祖宗的面扒光了抽打,第二天若是早朝迟到,便要将我拖到掖庭与发情的公狗关在一起。”
“别说了!”
何木突然失控,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窒息般的绝望从胃底一路烧到了喉管,让他连伪装的身份都忘了,疯了般的起身一脚踹在放满食物的木桌上。
瓷盘碎地,一片狼藉。
“我要杀了他。”
“我要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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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摄政王的祸国妖妃(完)
朱成寅,?朱成寅!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
外面的丫鬟听到动静慌忙赶进来,却见那日林大人带回来的人披头散发的立在房子中央。
而林大人坐在一旁,眉目间说不清的淡漠。
林弦歌没有发话,丫鬟不敢轻举妄动,?只颤抖着低下头立在门口。
却见那看着已经没有力气的人硬是撑着床柱站起来,?冷冷的看着何木:
“你知道吗,?狗的器官上有倒刺。”
“他不许我用药,?让我身后流血活生生的忍着。”
“我疼的快要死了。”
“一夜一夜,?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却疯了一样在澡盆里洗澡。”
“你觉得那时我恨不得自戮吗?”
林弦歌微微停顿了一下,?眼里近乎讥讽。
“不,那时,?他越折辱我,?我的求生欲越强”
“因为我从那个疯子手里保护住了我的情人。”
“而我怀着情人的骨血。”
朱今辞脸色惨白,瞬息之间肝胆俱裂。
“陛——,公子!”
贺凉赶来看见屋内混乱的样子心脏都要停跳了,?刚走上前,?就被朱今辞一把挥开。
他脖子上背上起了一层冷汗,眸中血雾扬起,触目所及尽是暴戾的杀气。
“滚出去!”
他那一掌用尽了全力,贺凉唇角不过片刻就溢出了血线,而林弦歌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没有丝毫的惊讶。
贺凉心里陡然就沉了下去。
木门在眼前轰然关住,屋内寂静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