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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凤仪!开门的一刹那,我已经认出了她。十几年未见,岁月并没有侵蚀掉她的容颜。她依然是那么漂亮,那么热情。怎么,表哥,不打算让我进门?她一脸的顽皮。
快进来,怎么会是你!
凤仪是我的一个远房姨家的表妹,两家已多年不联系了,只是多年前听外婆说她结婚并有了个女儿,遭到男方家里嫌弃(男方家是三代单传),加之那男的吃喝嫖赌不务正业,她又离婚。此后再也没她的消息。没想到她会找到我这儿。
从凤仪不露声色的言谈中,我能听得出她对我房子的宽敞和家俱陈设的艳羡。我问起她的近况,她只说一切还好,似乎并不愿提及她的婚姻。我们谈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这时我才注意到一边的妻用别样的眼光看着我们,是啊,一个陌生且有几份姿色的女子的拜访不能不招致她的警惕。我有些尴尬,拉过刚满半岁的儿子,指着凤仪,快叫表婶,孩子的啊啊声冲淡了尴尬的气氛。我给妻和凤仪做了介绍。
中午我张罗了一桌子好菜招待她,凤仪有些受宠若惊,我不无得意地告诉她其实这在我家只能算是家常便饭。但我分明看到妻白了我一眼。凤仪终于说出她此行的目的,她想让我帮她找份工作,她说在二亩地里刨食太难,一年的收成有时连化肥钱都收不回来。看得出,说出这句话让她费了好大的劲。可是以她初中毕业的学历,工作能是那么好找的吗?妻的脸色有些阴沉。但我知道我应该帮她。
我和凤仪之间,曾有过那么一段故事(也许只能用故事这个词)。
很可能在我像儿子这么大的时候,也许由于门当户对的原因,两家过从甚密,母亲和凤仪的母亲已经私下商定(但并没有正式婚约),长大后要把凤仪给我当媳妇。凤仪家在离我家很远的一个小镇上,一直到初中毕业那年,我还没见过凤仪一面。那年,凤仪母亲得了邪病(据说是一种身体虚弱的村妇易患的遭恶鬼缠身精神错乱的怪病)听说我们这儿有个老神婆能驱邪,就带着凤仪住到我家。年少的我,最烦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由此对她们母女并没有多少好感。其实照现在的眼光看,彼时的少女凤仪的长相还是不错的:她身材高挑,肤白如雪,且特别爱说爱笑。也许是她有些早熟,也许她已经知道双方母亲的那个约定,她对我表现出特别的热情,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找机会和我接近,对我的博学和口才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常常是我口若悬河地讲红楼梦讲唐诗宋词讲红与黑……她眨巴着眼听,那种虔诚那种崇拜的眼神让我至今无法忘怀。高兴的时候她一阵疯笑,悲伤的时候她泪水涟涟。印像深刻的是那次我给她讲贾宝玉和薛宝钗成亲,林黛玉吐血而亡,她眼泪流下来了。我骂她:你怎么跟你妈一个德形,神经病一个!谁知她一听这话,更是号啕大哭,惹得母亲追问个不停,弄得我好不尴尬。母亲偷偷告诉我:凤仪肯定是喜欢上你了。我懵懂的心还不太明白这一切,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不喜欢她的疯疯颠颠的个性。何况那个阶段,我正默默喜欢着班上那个说话细声细语成绩优秀的女孩小丽。后来的日子,她如一只受伤的小鸟,瞪着惊恐的眼睛,郁郁寡欢,默默的关心我,却不敢跟我多说话。我有些不忍心,但爱面子的我,始终没有低头。
她妈的病好了,她们要走了。临走时她落泪了,她要我答应她有空一定到她家玩,我答应了。我想跟她说点什么但终于什么也没说。
那以后为着各自的生计奔波,我们再也没见过面,没想到今天竟以这种方式再见……
表哥,你也别太为难,要是不行就算了……凤仪看我半天不说话,以为我很为难。
我一下子从回忆中醒过来,没什么,你先在这儿住几天,工作的事我会尽力的。
这怎么好意思,净给你们找麻烦。
也没啥麻烦,我和你嫂子都上班忙,孩子正好没人看,我还一直寻思着找个保姆呢。要不,这几天你先帮我看一下孩子。
妻的脸色已经更阴了。
背过脸,妻警告我,你小子可规矩点儿,别给我暗渡陈仓。我苦笑了一下,的确,社会上小保姆乱家庭的事太多了。何况,她听我母亲讲过凤仪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