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想多了。”我知道这次的行刺对轻屏来说也阴影不小,我估计她现在是感觉什么事都不简单,偏要往复杂了想,便安慰她道。
轻屏听我这么一说,便只好不说话了。
想到李冰,我倒挺佩服他起来,忍不住说道:“行刺哀家,犯上作乱的事,要换做旁人,恐怕听到皇上提起捉拿刺客的事,避嫌都唯恐不及了,他倒好,竟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大言不惭地把事情揽过来,实在不是普通的狠角色!”
“太后,那他把差事抢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他自己查自己,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反而还方便他毁灭证据。倘若我们没有铁证证明是他主使的刺客行刺的太后,便不能治他一个犯上作乱的罪名。”轻屏想到这节,不无担忧道。
可是我也没办法,说道:“谁让皇上把差事交给了他呢?现在哀家一时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了。果然还是皇帝年纪太小,中了李冰的诡计。”
“对了,那李家小姐现在怎么样了?”说起李冰,我不禁又想起了之前还在闹自尽的李冰的女儿,我遇刺后,这段时日一直都在养伤足不出宫门半步,自然对李家小姐的事一无所知了,便询问起了轻屏。
“奴婢听说李小姐自从周家小姐嫁给吴世子后,就再也没笑过了,经常把自己锁在房里不吃不喝,偶尔出来,也是在花园里顾影自怜,黯然神伤。李夫人为了不让爱女继续消沉下去,便大肆为其挑选乘龙快婿,就在太后养伤的这段期间,李家的门槛都快被求亲的人踩烂了,就是以前不怎么待见李冰的大臣,也有不少为他们的公子派了媒人上门提亲的,大概李小姐痴情之名传出去后,王孙公子们也很倾慕她的这份情操。可是结果,李小姐一点也不领父母的情,说什么也不答应任何一门亲事,扬言如果谁逼她出嫁,她就一死了之。李小姐可是真自尽过的人,李冰和李夫人自然不会当她这是玩笑话,所以也只能由着她不再逼她答应与别家的亲事了,李夫人就这么一个爱女,因为这事都快熬白头发了。”
轻屏听我问起痴情的李家小姐,便一五一十地全都讲给了我听。
“唉,倒可怜了她。”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那周家小姐嫁入靖安王府后如何?与吴世子可恩爱?”
轻屏微微摇了摇头道:“这却不清楚了,周小姐性格有些跋扈,吴世子生性却温和,王府对外总说吴世子很宠溺娇妻,说处处由着她,至于事实究竟怎样,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也是,夫妻间的事外人一般是不清楚的,何况还是王府的事,再说两个人又刚成亲,就算性格不怎么和,也能互相迁就着过吧。
“倒是那吴世子,虽然十分不喜李冰,对李小姐对他的这份痴情,还是颇为动容的。据说为了这,周小姐还吃了李小姐半个多月的醋,也不理吴世子,不过后来听说两人还是言归于好了。不过奴婢想来,吴世子心里对李小姐那份倾慕还是不会消散的吧。”轻屏有些叹惋地道。
和轻屏说了好一会子话,倒让我有些口干舌燥了,轻屏赶紧替我沏了茶水过来。
看了喝了两口解了渴,轻屏又不忘告诉我道:“太后虽然嫌淡而无味喝不惯清水,不过这茶水现下还是少喝些的好,太医嘱咐说服药期间不宜饮茶。”
我也听太医叮嘱过,让我这段时间少饮茶,其实我在闺阁中时,也是只喝清水的,但进宫后,先帝对我各种赏赐名茶,我喝惯了后,反而不习惯喝清水了。
听轻屏提醒,我便只喝了两口就放开了。
次日,赵轻丞求见。
“太后,边境传来消息,说邻国燕平正在调动军马,蠢蠢欲动,大有想要侵犯我边境的意图。”赵轻丞把边境传来的消息禀报我道。
“什么?你说燕平?”我一听,赶忙坐直了身体,震惊道,“燕平的战力绝不在铁兰之下,甚至比铁兰还要难以对付。何况燕平地处东北,我们在东北的疆域防备薄弱,不比西疆兵强马壮,必然无法抵抗燕平的进攻,一旦开战,燕平必定长驱直入,到时候恐怕就要危及京师了!”
“微臣也是这么想。”赵轻丞说道,“现在我们大部分的兵力都戍守在西北防备铁兰的入侵,根本无力再调动更多的兵马去防备燕平,但如若不增加兵马,势必会被燕平侵入,到时候就晚了,所以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募兵,但即使招募到兵马,一时却又没有得力的统兵之将来带兵,太后上次任命的几员大将都是可用之材,但如今都在西北抵御铁兰,无法予以调动。所以微臣才着急过来求见,将此时禀报给太后,还望太后早作打算。”
我皱眉想了想道:“你看和燕平能否有和谈的机会?倘若他们愿意谈和,要什么不妨先给他们就好,免得战事一起,也是件日费千金的事,并不见得比和谈更好,况且如若真被燕平冲破关防,到时候生灵涂炭,更会伤及我大周子民。”
然而赵轻丞却摇了摇头,说道:“太后此言虽言之有理,可是燕平的鲁尔哈骁勇善战,此时又正是他当政,燕平的皇帝还在襁褓,军国大事完全操纵于鲁尔哈,此人不久前还与北疆大战了一场,北疆就曾出动使臣想与之和谈,结果却被鲁尔哈的人斩了人头送回到了北疆,所以微臣看来,就算我们愿意与燕平和谈,遣使臣过去,鲁尔哈也未必会答应。”
“这么看来,只有加强防御以抵挡燕平这一条路了。”我皱眉深思后说道,“既如此,明日一早,哀家就上朝与众位大臣商量此事!”
“太后,您伤势未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