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屁孩,又开始拿我打趣。
我故作恼怒,瞪着她:“苏婉,别闹了行不行?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我以为她会前俯后仰的笑话我胆小,但她没有,她很冷峻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对不起,请你止步。”
说完,她还仰起头来看我,解释道:“姐姐,他不能进。”
还真有人?
难道是因为她回了头,灭了肩上的明火,所以能看到?
我可不敢灭自己肩上的明火,我只能询问:
“你说的Ta,是男的还是女的?”
苏婉面色从容,语出惊人:“我不拦女的,但这里,男士止步。”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跟在我身后的,不止男的,还有女的。
而她伸手拦住的,是男的。
怪不得她能一眼认出我,原来我真的有三个影子。
但很快,我又觉得不对劲。
现在是大白天,这些所谓的不干净的东西,应该是不能出现的吧?就算是跟王冉之一样能出现,但他们能有影子吗?既然有影子,为什么我看不到?
知道我会有十万个为什么,苏婉噗嗤一声笑了:
“我也不瞒你了,我有阴阳眼,妈妈说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阴阳眼没能及时闭合,所以我能看见世间亡魂,当你们的世界里只有男人和女人两个类别的时候,我有阴人和阳人之分,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别害怕,其实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多的是人陪你。”
她用轻松的语调来讲述一件对普通人来说极其恐怖的事情,而我却听出了她为什么会说自己活了漫长的九个年头的无奈。
但很明显,她不需要人安慰。
我只是蠕动了一下双唇,她便伸手打住:
“别,把你那些安慰人的话都憋回去,我可不需要这些没营养的毒鸡汤,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你赶紧去吧,我妈这状态支撑不了多久,我就在这儿等你,保管好你的物品,陪伴好你的友人。”
友人!!!
我都不晓得他是谁?
我多嘴一问:
“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苏婉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来,嘿嘿一笑:“你可以问,但我不一定答,毕竟我没有必须要回答你的问题的义务。”
真是个不太好打交道的小姑娘。
但我还是问出口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他长什么样?”
苏婉把头偏向一边,过了几秒钟后,她看向我,摇摇头:“他不让我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别害怕,他对你没有恶意。”
一个没有恶意的阴人跟在我的身后?
我又问:
“那你能告诉我,她长什么样吗?”
我伸手指向我的身后,尽管我并不确定她是不是站在我后面,苏婉听了,哈哈大笑: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你平时都不照镜子的吗?你不知道你身后跟着你自己 ?”
我自己?
不是说有三个影子吗?
我第一时间低头去寻找我的影子,苏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慨叹一声:“罢了罢了,我忘了你看不见另一个自己,你快去吧,哪天你想见见另一个自己的话,我可以帮你啊,但现在求你了,快去吧,我妈那暴脾气估计等候不了你多久。”
这个苏婉不简单!
她要么是个实实在在的精神病患者,毕竟精神病是可以遗传的。
要么,不以年龄而论,她是个很厉害的阴阳人。
连一个小女孩的身份都如此的神秘,那她的妈妈,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迫不及待的走向尾号病房,门是开着的,里面就只有一张简单的床,我礼貌性的敲了敲门,无人应我。
我走进去,看到床头蜷缩着一个满脸苍白的女人,她的双手被铁链锁着,双脚也被捆绑住,微微凌乱的头发很明显是被苏婉重新扎起过的,她一见到我,十分虚弱的挤出一句:
“你终于来了。”
我走近,找了个凳子坐下,轻声问:
“听说你想见我?”
她凄厉的惨笑一声,不怀好意的看着我说:“看样子,你已经是黹匠传人了,婉娘后半生致力于寻找黹匠传人,现如今,她可瞑目了。”
听起来,她跟婉娘感情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