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大声呼喊都忘了,我把小宝抱了起来搂在怀里,小宝被我弄醒,在我怀里挣扎了几下。
我低头去哄,想给他喂点奶让他睡,这一看,吓得我差点把小宝扔了。
只见我怀里抱着的,哪还是我的儿子,这不是姚远经历三差两错时去找他报仇的那个死婴吗?
我知道,这一切又是幻觉。
倒计时还有两天。
新一轮的幻觉在我放松警惕的时候来袭了!
看着满屋子让人魂掉的阴人,还有我怀里的小宝,刚从美梦中醒来的我,崩溃到想哭。
但我忍住了,我知道,这是考验,更是活下去的必经过程。
我闭上眼,慢慢的把小宝放在床上,轻轻哄着他睡觉。
边哄,泪水边流。
我是真的很害怕呀!
我曾经也是个看我老公写的灵异小说会被吓的不敢离开我老公半步的小姑娘,如今却要独自面对满屋子的牛鬼蛇神。
最绝望的是,这种恐惧,无处诉说。
没有人会相信我说的话,大概正常人只会把我当成神经病吧。
如果我跟闺蜜说,我床上躺着一堆阴人,我闺蜜一定会劝我去看心理医生的。
一想到心理医生,上次问闺蜜关于姚远的事情,她好像还没给我答复。
最近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以前她三天两头来我家蹭吴妈做的菜,现在已经很久不来了。
就连在微信上跟我聊天互动都少了很多。
我不由得更委屈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这种孤独无助又恐惧的感觉占据了我全部的思绪,如果不是闭着眼,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在这样的房间里呆多久。
之所以没有逃避,不是因为我胆子大。
而是我知道,这扇门一打开,外面的阴人只会比卧室多。
但相对来说,今天的幻觉没有昨天那么吓人,至少他们看起来都在按照各自的节奏走,并没有要来打扰我的迹象。
这就好比我不小心回头吹灭了自己肩上的明火,所以能看见阴人一样。
哭了很久后,我仍不敢睁开眼。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苏婉。
她生了一双阴阳眼,从小就能看见这些阴人。
她还那么小,初次见到的时候,指不定有多惊慌。
怪不得她说,活在人世的这九个年头,她过的既漫长又辛苦。
她和我不同的是,我暂且只是能看见而已,但她却能和这些阴人对话,就相当于我们生活在一个人口如此密布的国家,一遇到节假日各种景点或者有名的地方都会人满为患的时候,在苏婉的世界里,要再加上这些阴人的话,只怕连她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吧。
我顿时理解了苏婉的处境。
也好像能明白为什么她会对自己的母亲心存怨恨。
原本她可以不用开阴眼,能和正常的小朋友一样无忧无虑长大的,但因为顾知心的懦弱,让幼小的她不得不替自己的母亲分担走这一大半的宿命。
面对这种非人的生活,我只需要经历三天尚且觉得度日如年,她还有漫漫余生,又该如何度过?
可惜没有那小姑娘的联系方式,不然此刻我还真想给她打通 电话取取经。
这么想着,我心里突然一盘算,自从微信用的多以来,电话就用得少了,按照日期来推算的话,应该能找到苏婉那天打过来的电话号码,想必手机是顾知心的。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顾知心都去了精神病院,手机肯定是在苏婉手上了吧。
说干就干,我翻身想去拿手机,那一瞬间我竟然忘了我身后还有个睁大双眼死不瞑目的阴人在盯着我,手机拿到半空的那一刹,这个阴人起了身,我甚至能感觉到她那头带着血丝的乌糟糟的头发打到了我的手臂上。
我惊恐万分的缩回手,好在她起了身,与我互不干扰。
手机拿在手里,平时没觉得有多脏,现在我这双被幻觉所控制了双眼,能清晰明确的看到手机上沾着的脏东西。
比如灰尘,油渍,还有水里的微生物,它们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样,游走在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手机表面,看着别提多恶心了。
尤其是手机不常清理,但我们却总喜欢徒手拿东西吃。
可想而知平时吃了多少脏东西进肚子里。
好在,手机依旧是手机。
没有变成人或动物的手脚之类的东西。
我认真的翻看着通话记录,电话号码是找到了,但我瞟了一眼窗外,此时天还未亮,想必那些被拘生魂的人才刚刚回家。
那些人...
如果我老公一直没睡觉的话,那他岂不是能听到那些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万一他好奇打开门出去一看...
他岂不是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