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没有想过,竟然是这么个理由。
说离谱吧,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他一时哽住,不知如何评价才好。
宋大人这个时候忙不迭地点头道,“确是这样,暖暖是真的想要学习了。臣已为她请好先生,打算先在家学一段时日。”
皇帝来了兴趣,“哦,都请的哪些人?”
宋大人便报了几个名字出来,“有凌云先生,仓季先生……”
皇帝也听说过这些人的名字,的确是有才学的,人也不至于严肃。
但毕竟不是名儒。
小姑娘可是他亲封的郡主,阖该请更好的老师教才是。
他沉吟一会儿,将目光最终落到了青年身上,“倒也不必凌云,仓季了,最合适的人选不就在这殿上么?”
宋大人:???
陛下在说谁?
他不可置信地顺着陛下的目光看去,嘴唇都抖动起来。
“陛下是说,由定山侯来教暖暖?”
不是吧?
这不会太大材小用嘛?
不是宋大人瞧不起自家闺女,但以定山侯之能,就是做他请的那些先生的老师,也绰绰有余。
“这太麻烦定山侯了。”宋大人想要回绝。
但皇帝已经打定了主意,定山侯看着好像也没有什么异议的样子,宋大人只得将自己满心的不安咽下。
这个时候,饭摆好了。
宋暖暖就算得知,这个和自己说了半天话的好看的男人,是原作中的天花板,也依然十分的淡定。
反正只要她不说,定山侯就不会知道自己在外面拿他当挡箭牌怼狗比的事情!
她慢吞吞地吃完了这顿饭,又在嬷嬷的陪伴下消好食,这才跟在宋大人身后,由嬷嬷背着,朝宫外走。
只是在消食中和离开之前,她又偷偷瞄了定山侯的脸好几眼。
“不管什么时候,从什么角度看,他都太好看了叭!不愧为原作中狗比终生追赶的目标!”单是定山侯这张脸,就是狗比回炉重造一百次也不可能拥有的。
“也不知道日后会便宜哪家的姑娘。”宋暖暖咂咂嘴。
在她的背后,定山侯盯着小姑娘逐渐远去的模样,回想着小姑娘刚刚和皇帝提要求的灵动与娇气,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真是……有趣的小孩。”
宋暖暖困倦极了,她将头搁在嬷嬷的肩膀上,半眯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宋大人说话。
路过前朝和后宫交界处的时候,就听到一道婉转清越的声音叫住了她,”小郡主!”
宋暖暖扭头看去。
就见宫门后站着一个美人,娇娇弱弱的,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宋暖暖:?
“你谁?”
病美人不料宋暖暖竟然没有认出她,脸上就露出几分尴尬来,小声道,“小郡主日前也是跟着小爵爷唤我表姐的。”
哦,懂了。
狗比的表姐,那个叫盈嫔的。
“盈嫔娘娘有何贵干?”宋暖暖并不耐烦在这里浪费时间。
盈嫔以前被宋暖暖捧着,从未见过她这样的冷脸,忍不住就有些慌,“我,我听表弟说陛下宣你进宫问话了,我,我担心你。”
她似乎是极力想为狗比刷好感,“之前表弟被小郡主教训一番,便痛改前非,这几日连门也不出,只专心在家读书……”
“呵。”宋暖暖嗤笑一声,不冷不热道,“这就有意思了,足不出户倒是能知道我被姑丈请进宫?还能及时给娘娘送信?”
她不等盈嫔说完,便继续道,“娘娘担心我,便是就这般在我回家的路上堵我的么?”
“算一算,娘娘和我爹爹知道消息的时间差不多,但我爹爹立刻就进宫了,娘娘原比我爹爹离前朝更近,却是直到问话结束也不见人影?”
这样说来,狗比一家人,还真是一样的尿性。
被闺女不着痕迹地夸赞的宋大人,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三月里的春风里,全身都轻飘飘的。
原来,闺女都明白的!也正是因为他在,闺女才敢在殿上如此惬意。
宋大人觉得今日的自己身躯格外伟岸!
看盈嫔白着脸,却始终堵着路,宋暖暖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毫不客气道,“我现在又困又乏,只想回家睡觉,能烦请娘娘让一让么?”
闻言,盈嫔脸色更显苍白,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她似乎想要解释,却偏偏欲言又止。
宋暖暖揉着越发泛红的眼角,刚准备骂人,却听见背后有人更快一步。
“盈嫔娘娘怕不是耳朵不好使?”背后传来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凉意,“小郡主不是请您让开了?”
再次见到那张毫无死角的脸,宋暖暖终于打起了一些精神,“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好我为你开蒙么,刚刚忘记约时间了。”
这倒的确是。
她没有多想,和沈筵清迅速约定了开蒙的时间。
因着他事务繁多,开蒙期间都需要宋暖暖亲自去定山侯府。
宋大人完全没有异议。
毕竟,能得定山侯亲自开蒙,已经是他家闺女沾光了。
“也不必太早,到时睡醒再过来便是了。”沈筵清笑着叮嘱。
见宋暖暖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甚至还让出了自己的马车,只叫苍擒送她回宋府。
有定山侯在,盈嫔纵使满腹心事也只得往肚子里咽。
她垂着眼睑,掩住了微动的目光。
在前朝被嬷嬷背着来回,又有定山侯开蒙,哪家的贵女享过这般荣耀?
这宋暖暖还沐浴着圣眷呢,只要哄住了她,还怕日后没有好日子?
还是得让表弟想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