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爹当年施展障眼法留下的法术。”我对孙六壬说,“我知道会看见古镇的遗迹,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漂亮。”
这是一个沉入水底的古镇,就是青滩的原址。
古朴的建筑和街道全部没入清澈的水中。我们观察了很久,水面上没有让我们通过的船只。
“看来只能等了,”我对孙六壬说,“可能在半夜里,水才会消失。”
“你怎么知道这些?”孙六壬问我。
我回答孙六壬:“这是你爹当年弄的障眼法,我曾经去过江岸的新滩,知道一点状况。”
我和孙六壬说完,也觉得走了一夜,实在是困的厉害。各自找了一个相对干燥的地方睡下。睡到晚上,果然古道里传出隆隆的声音,我叫醒孙六壬,看见本来在水面下的古镇,建筑物已经冒出了水面。
那个隆隆的声音,就是河水向下灌入的虹吸声。
我们继续等待,看着古镇在河水渐渐退下后,慢慢的显现出来。我心中沙漏不停,到了晚上十一点,河水全部漏光。
河水灌入的地方是古镇里的几口古井,我和孙六壬看了看古井,只有碧油油的一片幽静水纹。
我和孙六壬穿越古道,向前行走,街道和墙壁异常干净,有句话说的是“干净得跟水洗过一样”,这状况还真是这样。
青石铺就的路面两旁,房屋的飞檐还在慢慢的滴落水柱,落在石面上能够听到清脆的水柱绽裂声,更加映衬出古镇里的安静。
我们走到了古镇的中段,我听到了唢呐的声音,再往前走,唢呐的声音中间或夹杂着平鼓声。我对孙六壬说:“有个老熟人,我又要见面了。”
“他是你朋友吗?”孙六壬紧张的问,“还是你的对头。”
“无所谓,”我笑了笑,“我不在乎了。”
打笳乐的声音就在前方的一个高大围墙里面,这个建筑是个大户人家的房子,从外部看,院落都很宽敞。甚至院落里种了一棵桂花树,桂花树的树冠已经高出围墙一截。我和孙六壬都闻到了桂花的香气。
整个古镇,就这么一棵植物。
我深吸一口桂花的香气,拉着孙六壬的手,走进院落内。
望老太爷和几个跟班果然就在里面,望老太爷懒懒的坐在一个躺椅上,跟班们就拼了命的打笳乐,看来他是知道我要来这里的。
“很吵,”我面对着望老太爷,“让他们歇会。”
望老太爷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大喇喇的跟他说话。他还不明白,我刚刚经历过了两次内心的煎熬,已经对很多事情不再犹豫不定了,我不再忌惮我自己的已经具有的能力。
几个跟班仍旧在乒里乓啷的打笳乐,吹唢呐的人脸憋得通红,打平鼓的手还更加急切了。
望老太爷从来就没有被人冒犯过,现在我要破这例了,不就是打笳乐吗,这本事在三峡地区算是牛逼,可是我在金璇子哪里学会过诡道的算术——听弦。
曾经丢失的那些能力和算术,在孙六壬和我接触后,在进入过那个深井后,现在到了古道,我发现这些本事不仅慢慢的都回来,而且我能够完全掌控。
我让几个跟班的笳乐声顿时失去了节奏,他们开始胡乱的吹奏起来,声音立即变得混乱不堪,听弦不仅仅是一种算术,这种算术还有一个能力,可以干涉所有的声音,特别是乐器。
我问孙六壬:“你喜欢听什么歌?”
“开心点的,”孙六壬说,“他们这声音,听着让人瘆的慌。”
几个跟班突然找到了节奏,但是打出来的音乐变成了生日快乐的旋律。跟班们面面相觑,但是又无法扭转这个节奏。
望老太爷身体慢慢坐直,原来这家伙还是能够自己坐起来的,他就是故意摆谱。现在我让他很难堪,这让他非常意外。
跟班打笳乐的音乐突然停止,唢呐手无论怎么用力的吹,唢呐也只能发出噗噗的哑声,平鼓变成了实心,鼓槌落在上面也只有敲击在边侧木头上的笃笃声音。
孙六壬被我的恶作剧逗笑了,望老太爷一张蜡黄的脸变得通红。
我对着望老太爷大喊:“你从来就没想过会有今天吧。我从来就没怕过你。我知道是谁让你在这里等着我的,但是没用,你留不下这个丫头。”
望老太爷身体在发出格格的声响,难道他一生气到极点,全是的骨骼就会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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