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秀看着两人的背影,死死握住了双拳,眼睛布满了血丝,秀美的面孔逐渐变得狰狞。
她抬手拿出了放在怀里的玉佩,自己离开北岭后,身上便一直带着这个玉佩,是他爹在她生日时,花重金给她求来的,求她一生平安顺遂。
可是只怕只能让他失望了。
她狠狠地握紧玉佩,仿佛要把它镶嵌进手心里,语气森然的喃喃道:“北冥寒,夏侯温,我一定让你们死!为我爹陪葬!”
等到两人背影消失,春秀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平静,转身离开了。
而这时,拐角处的石头后边,突然走出了一个人,他看了看春秀,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轻声道:“事情倒是有趣起来了。”
——到了晌午,一个大宫女带着一个太监造访了宫女所。
宫女所在整个皇宫的南面,是小宫女居住的地方,有的宫女跟了主子,便会跟着主子离开,住在主子安排的地方,而没有跟主子的宫女,则继续留在宫女所,等待着分配。
太监走到门口的时候便停了下来,让大宫女进去找人。
大宫女走了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青绸夹袄,月白长裙的女子靠在房门口,正和一个小姑娘说着话。
“春秀姐姐你这种是什么绣法呀?”小姑娘好奇地问道。
春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又落在手帕上,眼底带了三分温柔。
大宫女眼神极好,远远就看到春秀的刺绣的法子的确与众不同,宫里流行的正针绣,绣出来的作品不仅生动而且轻薄,不显得累赘,但春秀绣出来的却显得厚重很多。
“是北岭特有的穿针绣。”春秀轻声解释道。
小姑娘看着帕子上绣的是挺拔的山峰,眼睛转了转,笑道:“春秀姐姐是想家了吧!可是咱们宫女要到25岁可以出宫了,不过,你跟沈公公的关系好,可以去求求他,让他拖个关系让你早一点出宫。”
春秀脸色一变,沉了下来,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道:“沈公公是我的恩人,我怎么能那这事麻烦他,而且就是出去了,我也没地方去了。”
我早就没有家了。
想到着,春秀的眼底微微泛红。
春秀今年十五岁,生的一张鸭蛋脸,皮肤白皙,眼神却是隐隐带着忧愁,倒有点病弱西子的柔弱美。
大宫女远远看着这一幕,想到等在门口的太监,心里有了一丝计较。
小姑娘安慰道:“春秀姐姐你别伤心了,沈公公跟你关系近,就算在宫里,也会关照你的。”
春秀笑容淡淡,语气也是轻柔:“沈公公自己也都是身不由主,又能帮得了我多少呢……”
小姑娘一愣,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了。的确,沈公公虽然跟着三皇子殿下办了件大事,却终究是个太监,而在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太监,贵人们一有不如意,只会祸及他们这群底层的小人物。
说到底,他们都是一样的。
何况,春秀要杀的是沈牧童忠心侍奉的北冥寒和夏侯温,沈牧童只怕知道了第一个会杀了她,更别提帮不帮的了。
春秀叹了一口气,心里仿佛堵了一口气似的,不上不下,却突然听到有人重重咳嗽了一声,顿时吓了一跳。
抬眼一看,只见一个面容严肃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身穿大宫女的服制,显然地位不低,连忙上前行礼:“姑姑安好。”
“嗯,你是春秀?”大宫女神情冷淡,打量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