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就在一个池子里洗澡。
一股淡淡的臭味从水里冒出来，水里加了硫磺。
乞丐洗了澡，又把衣服换上，一个长相慈眉善目的年轻女子过来，柔声说道：“好了，大家跟我来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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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这个女子，大家进了一间很宽大的食堂，每个人两个大肉馒头。
大家拿到肉馒头，顾不得肉馒头多烫，全都狼吞虎咽起来。
乞丐也是，两个大肉馒头，几下就吃完了。
旁边一个小乞丐吃完了一个，把另一个藏起来，又对旁边的小女孩说道：“阿秀，别吃完了，留着明天吃。”
乞丐吃了上顿没下顿，有好的留一点，这是习惯。
小女孩点点头，把另一个肉馒头藏起来。
见大家吃完了，年轻女子走上一个高台，对着底下二十多个人说道：“大家都吃饱了吗？”
底下的人小声回道：“吃饱了。”
年轻女子笑得非常温和，说道：“到了这里，我们就是一家人，每天都可以吃饱，你们可以叫我燕姐姐。”
小乞丐和孤儿无依无靠，突然有人给衣服穿，给肉馒头吃，又见女子慈眉善目，马上喊燕姐姐。
叫燕姐姐的女子温和地笑了笑，说道：“到了这里，我们就是一家人。”
“我是你们的姐姐，我们还有娘娘，就是我们的阿娘，我们所有人的阿娘。”
燕姐姐语气温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见到了亲姐姐一样。
乞丐和孤儿缺少食物，同时也缺少亲情和母爱，遇到这样的女子，根本没有什么防备心，马上有了依赖感。
壮汉和老八在旁边看着，低声笑道：“说燕子是狐狸精都可以，说什么别人都信。”
“我们当时不也一样吗？”
燕姐姐看着所有人一副缺母爱的样子，轻声说道：“我们一起去见阿娘，好不好？”
底下所有人都开心地说好。
燕姐姐带着众人离开食堂，进了一间宽大的房间，这里的陈设很家常，让人有种回家的感觉。
正中间，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子，微胖，坐在那里，眼神就像母亲等待归来的孩子一般。
“来，都坐下吧。”
女子柔声道。
这一开口，感觉听到了母亲呼唤儿女回家的感觉。
很多小乞丐见到女子的那一刻就开始哭泣，嘴里喊着“阿娘”。
燕姐姐让大家坐下来，然后走到了中年女子的身后站好。
女子看着众人，柔声说道：“我以后便是你们的阿娘，你们可以叫我娘娘。”
底下众人尽皆欢喜，感觉有了依靠。
“在这里，我会照顾你们，你们也要听从阿娘的话，明白了吗？”
女子笑得极为和善，众人都感觉回到了娘亲的怀抱。
女子满意地点点头，吩咐燕姐姐带众人下去，明日再来见她。
燕姐姐带着众人起身，往准备好的房间去休息。
这里是一间很大的宿舍，二十多个人一起住。
大家随意选了床铺，燕姐姐又给大家拿了被子过来。
小乞丐和小女孩躺在床铺上，高兴地说道：“阿兄，我们再也不用睡墙角了。”
小乞丐点头道：“嗯，有了阿娘，我们以后再也不用要饭了。”
小女孩躲在被窝里，拿出藏起来的肉馒头，闻了闻，忍不住说道：“阿兄，我想吃掉。”
小乞丐点点头，说道：“吃吧，我们明天还有。”
小女孩开心地吃起来。
睡在旁边的是跟着老八过来的乞丐。
乞丐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对苦命的乞丐兄妹，眼神中满是怜悯。
小女孩见到乞丐的眼神，以为他饿了。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然后分了一半给乞丐，说道：“大郎饿了吧，吃点吧。”
乞丐愣了一下，随之笑着接过，张嘴吃了，说道：“多谢了。”
小女孩笑道：“放心吧，以后都不会饿肚子了。”
吃完了肉馒头，小女孩兄妹幸福地睡了。
等所有人都睡了，乞丐悄悄从床上起来，轻轻一跃，便上了房梁，然后又上了屋顶。
蹲在屋顶上，乞丐能看到整个宅子。
占地差不多6千平米，在长安城都算大宅子了。
过道和院子里有火把，其他地方黑黢黢一片，只有刚才那个自称娘娘的房间有灯亮着。
乞丐轻身掠过屋顶，落在了娘娘的房间顶上。
耳朵贴着屋瓦，能清晰地听到底下的谈论声。
“娘娘，如今长安城的风声这么紧，您不该过来的。”
那个叫做燕姐姐的女子说道。
壮汉也说道：“是啊，现在大理寺、京兆府都找人，娘娘这个时候不该来长安城。”
娘娘笑了笑，语气依旧温和，说道：“我知道，朝廷的兵部侍郎失踪了，皇上派人寻找是正常的。”
“不过，我们观音会向来做事隐秘，他们应该查不到。”
“京兆府都是些酒囊饭袋罢了，只需要盯紧大理寺，我们就不会有问题。”
老八说道：“那倒是，娘娘经营这么多年，整个长安城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只是那个刘景实在麻烦，他的府邸我们的人进不去，大理寺也是，原来我们的人都被赶出来了，现在全是刘景的人，跟铁桶一般，怎么都渗透不进去。”
燕姐姐说道：“娘娘，那个刘景手下似乎也有一个隐秘组织，那个组织似乎只专门收一些年纪大的女子和老头。”
娘娘眉头微微一挑，语气微微一变，问道：“哦？叫什么？有多少人？”
燕姐姐说道：“还不清楚，这个组织也很隐秘，我要时间才能渗透进去。”
娘娘恢复了平和的神色，说道：“小心点，刘景这个人十分厉害，上次在西市与他相遇，他只是路过，就注意到了我，此人深不可测。”
娘娘这些天离开了长安城，其实就是为了躲避刘景。
后来发现刘景似乎没有查到她的任何线索，又放松了警惕，回到了长安城。
当然，她自己觉得这是灯下黑。
“刘景这些天在干嘛？”
娘娘问老八。
老八回道：“在书房里与那个叫做夏荷的宫女厮混，每天写艳情文，文笔不错。”
壮汉嘿嘿笑道：“老八识字就为了这些。”
老八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
娘娘微微颔首，说道：“盯紧刘景就行，其他的不要紧。”
“这次的人，由小燕带回去。”
燕姐姐答应了。
壮汉突然问道：“娘娘，黑影和毒蛤蟆的仇不报了吗？”
气氛突然停滞，娘娘的脸色也变了。
过了会儿，娘娘说道：“他们两个死在刘景手里，这个仇一定报，别急。”
壮汉这才闭嘴。
娘娘挥挥手，说道：“去睡吧，明日再去看看还有没有人，做事还须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