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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吓了一跳,心想这人应该就是所谓的红军他妈了。一愣神的功夫,红军妈几步抢了上来,紧紧抱住林子,哭的泣不成声,手腕驱动拳头一下一下的轻捶林子后背哭诉:“儿啊…这两年你去…哪里了?娘都以为见不着你了…咋瘦成这个样子了我的个…儿啊…”。
哭的撕心裂肺,瘦弱的身躯不停抖动,花白的头颅埋在林子的胸膛上,哽咽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湿漉漉的流下来,淌的林子胸上到处都是。
林子不知道这家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此时的情景让他幻想了奶奶妈妈见着他也一定会是这个样子,忍不住也抱着红军妈大哭起来……
那个被红军妈称做秀芬的姑娘,却好像没有为之所动,有点木讷的看着这一切。
红军妈在林子怀**动着脑袋,直到哭出了鼻涕,这才难为情的抬起头松开林子,她牵着林子的手抽泣着:“儿啊,快进来,跟娘说说这两年去哪了?让娘好好看看你……”。
林子跟着进了屋,里面光线有点暗,很整洁,破旧的木制家具都漆成了朱红色,可能是年代久远,油漆斑驳脱落的星星点点,但都一尘不染。
纵然如此干净,红军妈仍然把一张雕花椅子用袖子擦了又擦,扶着林子坐下。其实抹布就在一张较大的八仙桌上,但红军妈已经等不及去拿了。
红军妈用手抹去林子脸上的泪水,却不顾自己眼泪簌簌滑落劝他:“儿啊,别哭别哭,见着娘应该高兴啊,渴吗儿子,嘴唇咋这么干啊?”
慌的迈着碎步跑到供桌上,拿了一个搪瓷缸子,把另一个小瓷缸的水往里倾倒着,呼呼的往水柱上吹着长气。如此两缸反复倾倒吹气冷却后,抿嘴尝了一点两手握着缸子,来到林子面前蹲下身递给他:“儿子,娘没喝脏,快喝,吹凉了。”
林子早就渴的感觉食道都龟裂了,接过搪瓷缸仰着脖子,吨…吨…吨…吨吨吨…喝的两个嘴角一齐往外溢。
红军妈心疼的不停擦着林子喝溢的水:“慢点…慢点儿子,秀芬呐,再去倒一缸来。”
秀芬应了一声倒水去了,红军妈脱掉了林子那只靴子,一下又哭了起来:“儿啊,脚咋肿成这样了?娘给你洗个脚换双鞋哈。”
说着去院子打了桶井水倒进脚盆端了进来,拽掉了林子另一只鞋,捧起那双脚放在了井水里。
火炉般的夏天,林子早就浑身每个细胞都蓄满了火腾腾的热量,冷水从脚底一下传来嘶嘶凉气,那一瞬间,林子仿佛听到了全身细胞轻微的爆裂声,透到心底深处的凉意迅速发散,渗透了每个神经未梢。
缓过神的林子刚闭眼陶醉了一下,突然感觉红军妈在给自己搓脚丫子了,大窘之下慌忙拦住:“那个…我自己洗…”。
红军妈怜爱的拨开林子的手:“娘洗,娘洗,儿啊,你忘了从小娘天天给你洗脚了?”
忽然,红军妈停了下来问:“儿啊,这两年你去哪里了?口音咋都变了?”
林子正想说话,忽然想起自己是装智障的,生生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嘿嘿尴尬笑了两声。
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了红军妈的心头,她仔细盯了林子一会,颤声问:“儿啊,说话呀,你…也受啥刺激了?”
林子沉默不语,红军妈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咚咚咚的滚进了洗脚水里,她难过的扭头哽咽了句:“娘就知道,你不受刺激…是不会离开娘的,…没事…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会好的……”。
过了一会儿,红军妈又高兴起来,倒了洗脚水给林子找来了红军的干净衣服,让林子端盆水去厢房洗澡换上。秀芬好像没有林子想的智障那么厉害,听从红军妈的安排去菜地里挖了不少洋葱,红军妈杀了一只鸡,手脚利索的用开水烫毛剖开,咚咚咚的剁鸡声中,晚饭开始烧了。
林子换了红军的衣服,大小正合身,疼痛的双脚也穿上了合脚的手工新布鞋,酥酥痒痒的很是舒服,突然由一个花子摇身一变成了皇帝,一时还没缓过神来,呆呆地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望着这对母女忙碌,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夕阳的余晖映在他刚洗过头发的脸上,这个一度被人当做傻子的少年,此刻却显得光彩照人丰神俊朗。
晚饭好了,一大盘洋葱炒鸡蛋,满满一铝盆萝卜炖鸡,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林子早就饿的眼前幻影重重有点迷糊,鸡汤的香味诱的他不停吞着口水,不留神呛进气管一点,咔咔一阵猛咳满脸通红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正焦急的等待红军妈来落坐,老人家从厨房又端了一碗汤招呼他:“儿啊,这是你最爱吃的鸡血,快坐下吃,饿坏了吧…”。
林子端正的坐在桌边,也顾不上招呼秀芬和红军妈坐下,他实在是太饿了,看着碗里也不大冒热气,拿着筷子就夹了一大块塞进嘴里。
鸡血进嘴的一刹那,林子就知道自己错了,那碗鸡血汤表面波澜不惊甚至热气都不冒,可上面是一层厚厚的鸡油和猪油,油的温度可是远远高于水温的。
林子简直怀疑自己是吃了块烙红的铁,甚至觉得鸡血烫在舌头口水上都发出了“哧啦“一声,下意识的猛一沉脑袋想吐出来,一看红军妈正怜爱的看着自己,生生的止住没有吐到地上。
可是太烫了,嚼不能嚼停不能停,只能用舌头慌乱的拨着那块鸡血在嘴里咕咕噜噜搅拌着。
红军妈看林子一会左腮鼓出来一会右腮鼓出来,嗔怪的微倾着头斜视他一眼,笑骂他:“你个崽子还和以前一样猴急,就不能先吹凉了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