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月如盘。
程偃怔怔的看着依旧躺在书桌上的澍谣画像。清秀的女子,温婉的女子。澍谣,澍谣??????离别的情景再次浮现,成为抹不掉,拨不散的雾气。
心情烦躁,程偃顺手端起桌角的茶杯。可是,茶杯却良久没有接触温热的唇。原来是端茶之人在凝视杯壁,轻轻凑近,仿佛刚刚女子唇角的想起还停留在边缘。淡淡的正如她的名字,木樨,木犀花,桂花香。
桂香多露裛,石响细泉回。
良久,程偃才将杯壁接近自己的唇边。有细小缓慢沁香的液体从喉间流过,直至自己的心田。久经干旱,甚至皲裂的心田,第一次流入了甘泉。
程偃眯起了眼睛,口有余香。原来,茶水这样美好呀!
这一夜与过去的无数个夜晚没有什么不同。但却又是注定不寻常的一夜。
因为,在这一夜,自己的心里竟然没有之前那么心痛难过了。程偃扪心良久,微微睁眼看着桌上秀美女子,终于,终于合上了画卷。
一夜无眠。
今早,沐曦乐栽乐哉的吃了个早饭,正欲闲逛着,打发时间,然后吃午饭,在打个盹儿,去程偃屋子,美名其余为唱曲儿,实际上是蹭饭。
沐曦在早饭桌上,抹了把嘴,拍了拍微鼓的小腹。满足的起身。正欲事实自己的偷懒大计。谁料,天不如人愿,这不,沐曦前脚刚刚踏出厨房,后脚就听到金大勺的声音。
“多谢嬷嬷带来的小菜,我又好一饱口福了!哈哈!”
切!沐曦撇了撇嘴,自从上次与金大勺斗嘴后,见了金大勺都是绕着走。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互相都看不顺眼,不如绕着走。毕竟,我还想老老实实的呆着。多一个敌人终究是不好的吧!
沐曦刚刚踏出一只脚,便听金大勺粗吼的声音:“那个,沐曦,过来!”
沐曦狐疑的转过身,一脸大写的懵逼,金大勺,你确定是在叫我?你没有搞错吧!咱们两个可不是互相帮忙的关系哟!金大勺素喜指挥人,且自己又是一个黄金单身汉,所以自己的衣服什么的都喜欢让婢女帮忙。婢女碍于他的面子又不好拒绝,因此见了他都是绕着走的。这会儿,金大勺喊沐曦,沐曦自然以为金大勺要将什么脏衣服塞给自己了。
看着沐曦满脸的惊讶与不情愿,金大勺自然也不给沐曦什么好脸色,事实上,除了程偃,锦姑姑,以及一些比他职位,面子大的人,他一般都不给好脸色瞧的。
“沐曦,过来!”金大勺朝着沐曦招手。
沐曦秀眉紧拢:“那个,老金,哦,sory,说溜嘴了。”沐曦浅笑嫣然,“那个,金师傅,我还有事。先忙去了!回见!”
“站住!”说话者竟然是一个女音?并不是金大勺,这让沐曦感觉很诧异,再次回头才发现金大勺身边竟然站着一个衣着素净但不是华丽的老妇人。
沐曦回想起刚刚金大勺貌似在和谁说话来着。很明显,一定是自己刚刚讲注意力全投入到怎么拒绝金大勺这个冤家了,忽略了他身边的老妇人。
沐曦打量着这个妇人,黑丝青丝混杂的头发打理柔顺的发髻规整的梳在后面,挽着髻,插着一个银质的翡翠簪子。耳朵佩戴嵌绿宝石挂环。面色寡淡却带着威严肃穆之气。饱经岁月沧桑的纹路深深的刻在脸上。比起锦姑姑,这个妇人穿着打扮远在之下,可又不必普通的奴仆。
沐曦一下子怔住了。
金大勺却在此时火上浇油,“如嬷嬷,这就是方才蓉儿姑娘交代的沐曦!”
“如嬷嬷?”沐曦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老妇人,这就是蓉儿姐姐说过的恐怕只有她才可以收服自己的如嬷嬷吗?如嬷嬷,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您可真敬业呀!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老朽曾经向您提起过了,以后,可苦了你了。不过,这也代表着锦姑姑对嬷嬷的信任呀!”金大勺看似奉承的话,却重重的一字一句的砸在了沐曦的心坎上。
金大勺,你少说几句没有人纳尼当哑巴,好吗?
你向如嬷嬷提过多次?拜托,人家刚刚才回来,您就开始告状了?还提起多次?从你臭嘴里说出的我,还能有什么优点?锦姑姑对如嬷嬷的信赖?你这样一说,如若如嬷嬷教训不了我,反而就对不起锦姑姑了?那,那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吗?
果不其然,如嬷嬷刚来就给了沐曦一个下马威。
“跟我过来!”语气老沉带着不容商量的怒气。
沐曦顿觉头皮发麻,后脊背一凉,腿如同灌铅似的,始终抬不起来。
如嬷嬷微微侧身,和金大勺道别后,便一收和蔼之气,匆匆的催促沐曦。
沐曦立即跟在如嬷嬷身后。
只留金大勺那个幸灾乐祸的货,双手叉腰,一脸贼笑,临了,还不忘添油加醋一番。
“我说沐曦呀!你可小心一点,凭咱两的交情,我可是替你向如嬷嬷求过情的??????如嬷嬷,您好好照顾着身子,可千万别被沐曦气坏了身子巴拉巴拉。”
金大勺还在继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