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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恩情,不过换来一纸休书,还是别人代劳送来的。
没关系,古璃忧收下了,就当是当初瞎了眼好了——看上宗政少卿这货。
反正身后还跟着师兄,少白,各路王子公子——她白璃忧不怕没人要。
恒心湖
璃忧走出那座木屋,台阶是跪着的老者,他是一个太监,叫徐才,跟在那个人身边已经二十年了吧。
从她嫁给他起,就一直在的。
她光着脚走出来,脚上银铃随着节奏响起清脆的声音来,她渐渐露出一个笑容出来,这是她这些日子来难得的,还在做他主子的时候,她就已吝啬给那人一个笑容,今天徐才甚是受宠若惊的。
“娘娘,陛下……”
她一如最初时的美丽清冷,对一切都是那么淡然的看着,就连他牵着别人的手走进大殿成亲时,她都是淡淡的转身离开。
“别说,徐公公……这东西我收下了。”她接过他捧上来的圣旨,其实不用看她也知道是什么,休书。
也是他早已承诺给她的。
“娘娘,请听奴才说一句。”
璃忧淡淡一笑,一身白衣在散满雾气的几乎已经分辨不出她是否存在,她从雪山而来,带着特有的清丽决绝,“你说。”
“请娘娘不要怪陛下,陛下定是有苦衷的。”
璃忧并未说话,只等他说完后,才道:“徐公公替璃忧带个话给他。”
“娘娘请说。”
“替我祝他与他的新娘幸福长乐,白头偕老。”
璃忧走回木屋之中,关上门,将手上的休书扔进了火红的火盆子之中。
北卫,王宫
精美的红木躺椅上,只见椅上的黑发男子,黑发披散在肩上,他鼻目之时,眼若星光璀璨。
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纯白的丝衣上微微有些湿,那是薄薄的泉水透过丝衣渗出来的,将原本就已绝好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剔透。
长长的黑发披在雪白颈后,简直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也是天下少有。
“她没说点其他的?”
男子勾唇淡笑,心想还真像你古璃忧的性子。
“娘娘说,说……”
“说什么了!”
“娘娘说,祝你与新妃幸福长乐,白头偕老。”
男子睁开眼睛,眼中如星光般的璀璨,只是瞬间却已黯淡下来,他抓起身边的杯子扔了出去。
他早该知道的,美丽如她,决绝如她。
她是璃忧,爱你时便同尽所有心神去爱的女子,要离开时却一眼留恋都不会给你的女子。
北卫新朝元年,新帝宗政祁烨登基,其长子封太子,次子封其亲王,侧妃兰槿封皇贵妃,兰家门第一时荣耀无限。
入冬后的第一个大雪天,凤雪峰之上。
清丽佳人站在已被大雪覆盖住了的大石头上看着山下那个艰难行进的人,默默的流下了眼泪,脚下的小雪狐蜷缩在她脚下取暖。
“下去看看他吧,这么大的雪,怕是受不住哦。”
璃忧觉得这个老头真是非常讨厌,每个字都朝她心里捅去,“他不该上来。”
“丫头啊,这个看着不错的。”
“我要死了。”
这才是她的顾虑,不然她才不会管什么,现在立刻就飞奔下去扑进他怀里,告诉他——祁晟,愿意娶我吗。
然后幸福美满的站在宗政祁烨面前让他看看,谁离了谁活不了。
“不是还没死吗?”
古神医可比她乐观多了,慈祥的笑着,就像小时候那样将她从石头上抱了下来,手轻轻捧上她的小脸,“丫头啊,你长大了,不知不觉得已经做了母亲。”
璃忧含泪望他,道:“你是不是要干我走,死也不让我死在这里。”
……
十年前,终年被冰雪覆盖的凤雪峰下,绵延数千里的原始森林下。
“雪儿,你在哪里,我来找你啊。”
女孩光着脚丫走在湿润在台藓上,脚步轻轻的,忽然一阵血腥味从脚下传来,脚不知被什么袢住了一般。
她终年住在峰上,接触的人少,可也听峰上那老头说起山下打仗了,死了不少人。想必是打仗受伤跑进这森林里开的,找不到去路了。
可脚下的人仍然是有力气抓住她的,她判定是否没有死。
她道:“死没死?如果没丝就哼一声,我好救你。”
果然脚下的人突然哼了一声,璃忧这才放下心,她还以为自己遇见什么鬼魂了,老头只教了自己医人之术,可没教自己治鬼之法。
峰上小屋,璃忧赖在古白的药室内不走了,说什么也要他先救自己抬回来那人,“救是不救。”
“这人身份不简单。”古白将璃忧从他身上取下的龙纹玉配扔到了一边,能配这龙纹的人绝非一般将领所能拥有。
“不简单就不救?”
璃忧小脾气上来也是很烦人的,古白拗不过她的死缠,只得将自己的一瓶上好创药扔给了她。
“擦擦就没事了,擦完后在给他吃一颗保命丹。”
璃忧拿着药出去时,不禁回头看了看古白,怎么发现这老头最近的头发又白了些。
第五日,宗政祁烨是在一阵沁人的花香中醒来的,他竟然不知道茉莉花能在这大雪天开得那么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