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放你走的,为什么不走啊。”是古白当日求宗政祁烨来着,让他进宫后就放过马涟漪,可是现在她却谢绝了,古白很震惊,所以今天他想自己来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
马涟漪的神色如常,她道:“我走了,又能哪里呢?”她说得真切,而且是眼神和善得很,她道:“我从十六岁进宫到现在,已经快三十年了,我从嫁给他起就是太子妃,一路到皇后之位,我已经做惯了皇后,你让我去其他地方过普通人的生活,哀家不知道行不行。”
古白终于知道原因了,她是没有信心能适应这外面的生活,“那跟我走吧,跟我回凤雪峰上去。”
“我跟你走?那他怎么办?而且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呢?”
古白黯淡下眼色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他是真的不忍心,马涟漪留在这里与宗政少卿一起度日。
现在看来马确实要比宗政少卿幸运多了,至少到现在还有古白这个朋友来为她好,“古白,你一切保重,我与你这一生早就已经说不清楚谁欠过谁的了,这一辈子我做错好多事啊,我已经不想去想了,也已经做好了下地狱的准备,反倒是你,好人一个,一定会有好报的,至少到她死的时候,才知道有你一直爱着她的,还有那个孩子,不是将你也当成了父亲吗?你比我们都幸运好多。”
古白笑着点头,他始终相信她的心是善的,只是坏在一生的面子上,他道:“他不会杀你们的,可是你尽量劝劝他,让他早些在退位诏书上盖上玉玺吧。”
马涟漪点头,她一切的平静的看着古白,道:“我们好象都已经老了,你还记得我们年少时的模样吗?”
反正她是已经记不住了,只记得以前那河边白衣的翩翩少年到底是古白还是宗政少卿,她已经记不起来了。
“记得。”古白还记得那个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娇俏女子,带着蛮横的声音问他,那个少年是谁。
“记得就好啊。”
马涟漪是眼带泪光,第一次的软弱就在古白的面前,“好好保重。”说完这句话马涟漪就起身离开了亭子,她朝着殿中走去,听说现在的宗政少卿几乎已经不吃不喝了。
晌午后,轩辕杉到了奉先殿中,马涟漪一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轩辕杉先给她行了一礼,后走向前面的宗政少卿面前,他并没有多宗政少卿行礼。
他道:“陛下,新帝的登基大典定在一月后,还请陛下将玉玺拿出来。”其实退位诏书可有可无,现在已经是这样了,有没有都无所谓了,现在重要的是宗政少卿手中拿着玉玺不交出来。
宗政少卿还恋着权,所以他死捏着玉玺不给,他不说话就以为谁也逼不了他了,可是轩辕杉却不想放过他,“陛下,请将玉玺交出来吧。”
宗政少卿依然不说话,轩辕杉上前一步,这时马涟漪是立刻上前来将他拦下,“轩辕杉,你也太放肆了,这是奉先殿,不是民间,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在跟谁放肆!”
她的意思就是宗政少卿现在还没有退位,他还是皇帝:“就算是要换人了,可这也还是宗政家的天下。”
轩辕杉哪会给他们两面子,直接就将马涟漪一手给抓住,推到了身后的侍卫手中去,“陛下,现在臣怀疑玉玺在皇后身上,臣要搜查皇后,你看如何。”
其实刀已经架在了马涟漪的脖子上,宗政少卿眼神一动,轩辕杉终于只抓住了他的软肋了,“你想如何?”他有些涩苦的开口。
“交玉玺,就这么简单!”
“给你!人给我!”宗政少卿将玉玺扔了出去,马涟漪也在这时被推回到了他的身边,马涟漪没想到,他竟然为自己放弃了自己认为最宝贵的东西,这是第一次这么无私吧。
宗政浩是一个做太子的料,这是宗政祁烨的原话,而且宗政祁烨已经想好了,在登基后立刻册封他为太子,而宗政瀚为亲王,他希望前朝兄弟相残的悲剧不会在在新朝上演,而且他相信,璃忧生下的孩子与别人的不一样。
“父皇,何为一个好皇帝?”宗政浩用稚气的声音问着宗政祁烨,宗政祁烨依然站在荷花池边,他仰头看了看天空,道:“皇帝必须心系百姓,而不是高高在上。”
“皇帝为九五至尊,高高在上是自然的,为什么不是?”
宗政祁烨又想了想,他有些跟不上自己儿子的逻辑了,也许是孩子从出生就觉得自己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吧,可是他知道这样不好,他很小就在敌国长大,回到北卫后也是年少时就进了军营,他忽然有一种想把宗政浩丢进军营的想法,他和悦起脸色对宗政浩讲道:“想去军营见识见识吗?”
“儿子想。”宗政浩回答得干脆,却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宗政祁烨的圈套,既然想,那就去吧,所以在第二天宗政浩就宗政祁烨给扔进了西北军营中去,直到登基大典时才能够回来,先去磨练,与士兵同吃同住一个月,知道了皇帝并不是高高在上在回来做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