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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燕染柔软的手掌覆在少年的额头上,一阵阵的高热让她皱了眉头,没有注意到少年不自在的微微偏转了脸侧。
“你发烧了,可能是伤口发炎了,我需要将你的伤口重新包扎,但是我的药具和伤药都在山洞了,跟着我回去,行吗?”林燕染已经将这少年当做她的病人,耐心地询问。
少年却一声嗤笑:“我若是能走,岂会被你们发现。”说完用仅剩的完好的右手,一撩袍摆,露出双腿脚踝处几乎见骨的伤痕。
少年紧盯着林燕染的双眼,见她眼中怜惜、心痛之情大盛,没有看到厌憎之色,心里舒了口气,但面色仍带着讥诮之情,仿似带着一层保护脆弱自尊的面具,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长的和他母亲有几分相似的女子面前,他能够卸下被至亲伤害后的厚厚心防,而且不愿意看到她的嫌弃。
林燕染不知道这个少年如何带着这般重的伤口,还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若是旁人,不说被这般血肉模糊的伤口吓昏过去,但这些锥心刻骨的疼痛都忍不下去。而这个少年在遭受了这般伤害时,还能出手斩杀她身边的毒蛇,林燕染相信这少年心中还有着善良。
正想的出神,林燕染感觉腿上一热,低头一看,原来昏睡的顺子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小小的、暖暖地身子立马偎在她的腿上,发现了面前的黑衣少年之后,小小的手臂张开,试图将林燕染护在身后。顺子挺起胸膛,尚带着奶味的童稚声模仿着他记忆里的男子汉的话语道:“不许伤害我娘。”
林燕染看着身前努力保护她的小男子汉,心中一甜,又觉好笑,弯腰将顺子揽在了怀里。
黑衣少年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在看到顺子的动作之后,面上怔愣、痛苦、悲愤种种情绪转换,最后定格在仇恨之上,他面上的浓稠的恨意,看得林燕染心惊不已,这种熊熊恨意在林燕染看来,只有用仇人的鲜血才能浇熄片刻。
“小家伙,怎么只有你和你娘啊,你爹呢。”黑衣少年话中的恶意太明显,小小年纪的顺子都听的不舒服。
顺子白了脸,他从出生都没有见过他爹,他稚嫩的心灵原本从来没有爹爹这个概念,直到进了学堂,才发现别人都有爹爹,只有他没有。还有一些调皮的孩子,围着他嘲笑,说他爹爹早就不要他娘和他了,他是有娘生没爹教的野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