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快点开药,三小姐的脸都胀红了。”婢女眼瞧着崔明菱自颈项开始泛红发紫,疯了一般地催促太医。
耳听着那边喧哗声越来越大,以及庸医、窝囊废的的叫骂声,林燕染心中畅快无比。
突然,围着她母子二人的侍卫圈打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所有的侍卫低头弯腰,卑微地迎接一人的到来。林燕染搂紧林安谨逆着光抬头望去,只见沐浴在阳光下,却周身寒冽的穆宣昭,缓缓地踱步过来,他眉眼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俊美的过分的面孔上带着一丝不容错认的嫌恶,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不容置疑地命令道:“解药。”
林燕染冷冷直视着穆宣昭回道:“你做梦。”
穆宣昭的眉心一跳,这女人之前果然在演戏,出手狠毒、言辞锋利,哪里是孤弱无依的弱女子,分明是心狠手辣的毒妇人。想起自己竟然对这女人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将她纳入府中看护着,穆宣昭心头腾起一簇受骗的火苗,微微弯腰,挺拔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林燕染身前的阳光,将她彻底地罩在了他身影下,“我再说最后一遍,交出解药。”
穆宣昭的口中带着森森冰寒之气的威胁,彻底激怒了林安谨,他瞪着面前的这个男子,小小的胸膛里委屈怨怒交织:“那个坏女人她要打死我,还要杀了我娘,她不是个好人。”
穆宣昭这才注意到林燕染怀里的孩童,皱眉打量着这个大胆的冲他叫嚷的崽子,看身形像是四五岁,但眼神却带着不属于这年龄的凶悍,与其母肖似的大眼,恶狠狠地盯着他,全无孩童的软糯可爱,这一打眼,穆宣昭直觉地不喜这带着戾气的孩子。
“穆将军,别听这贱胚子的话,他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是个贼,我呸。”被林燕染推到一旁的婢女,匆匆爬到穆宣昭身旁,指着林安谨大骂道。
话语太过难听,穆宣昭冷如刀锋的眼神淡淡一瞟,那婢女打了个哆嗦,语调降了下去,但还咬着牙历数林安谨的罪行:“自从惊霄不见了之后,三小姐难过的饭都吃不下,人都消瘦了,奴婢们瞧着都心疼,还劝说道许是惊霄飞的远了,才一时半会的没能回来。今天好容易劝着三小姐出来散心,却撞上了这天杀的小贼,竟然在他身上寻到了惊霄鹰爪上的金链子,奴婢们审了他才知道,惊霄早已被他们杀了,这小贼便昧下了惊霄爪上的金链子。穆将军,惊霄是三小姐一手养大的,惊霄就这么没了,她实在伤心啊。”
林燕染这才知道害死二宝妹妹的鹰隼的主人就是这个崔家三小姐,她饲养的鹰隼不知害过几条人命,如今还要倒打一耙,充当无辜的小白花,真是岂有此理。
林燕染狠狠一巴掌打歪了婢女的脸,让她再骂不出一个字,对着穆宣昭冷厉的眼神洒然一笑:“这婢子嘴巴太脏,既然她管不住嘴巴,我便帮她闭上。哦,穆将军您看我的眼神真可怕,可我告诉您,我的儿子他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他虽然没有爹教,但他不是贼。害人性命、毁人家庭的扁毛畜生该死,伤过我儿子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穆宣昭一脚踢开张嘴哭嚎的婢女,出手迅捷如闪电般将窝在林燕染怀里的林安谨拎了起来,林安谨双腿悬空,背部深深伤痕暴露在他眼前,触目惊心。林燕染声音低沉急促:“穆宣昭,你敢动他,你竟然要用儿子威胁我。”
穆宣昭眼角一凝,唇边凉薄一笑:“你果然认识我,你之前伪装的很好,差点都要被你骗过去了。”随即,胳膊上传来刺痛,凝眉一看,小崽子死死扒着他的胳膊,狠狠地一口咬上,那不要命的架势就像草原上刚刚学会捕猎的狼崽子。
“呸呸。”穆宣昭肌肉紧实,林安谨用尽了力气,绷酸了牙齿才咬破了皮,却在他收紧手臂时,崩掉了乳牙,嘴角血水横流。
穆宣昭厌恶地拎起他的衣领,将他放到背后,全然不顾他这番举动,让林安谨如同坐了过山车般刺激难受。“安谨,穆宣昭你放了我儿子。”林燕染眼角都红了,林安谨崩掉了牙齿,嘴角血淋淋的,却只是低低地闷哼,连哭都没有哭。
“拿出解药。”穆宣昭并不在意手里的那个小崽子,只是这个女人显然狡猾多端,将她儿子控制在手里,他才能放心,尤其是这个女人认识他,来历不明,这次他一定要将她带回府里。
“穆宣昭你真是卑鄙,堂堂大将军,竟然用一个孩子的性命相威胁,这事情传扬出来,你会惹来天下人的耻笑。”林燕染恨声道。
穆宣昭眉心一跳,拎着林安谨的手臂晃了两晃,看似要将他甩出,林燕染心脏狂跳,恨不得冲上去将穆宣昭撕成碎片,但对比双方武力,她闭上眼睛,死死地忍了下来。
“呵,穆宣昭你听着,现在我们母子的性命掌握在你手里,可你别忘了,崔三小姐的命在我手里,安谨若有一点差池,你就等着崔三小姐将她如花似玉的一张脸,挠烂挠碎,毁容而死!”林燕染再睁开眼睛,眼里冰寒一片,所有的怜惜不舍等等感情,全被她深深地埋在心底,不露分毫。
穆宣昭听完却凉凉一笑:“牙尖嘴利,可惜你错了。”说着伏在林燕染耳旁,轻声道:“你若想活,就乖乖的拿出解药,否则崔三若是熬不住,本将军要了你们母子的命给她抵了,到时候崔威又能耐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