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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顺出了锦衣卫五所二营便策马来到了一片黄澄澄的稻田,盘坐在地上,闭目冥思。
现在自己的局已经布下去了,张恒一定会有所察觉,下一步就要看张恒如何应对,从中寻找破绽。
但从一开始张恒借蒋瓛之手派自己监视蓝玉大军的行为来看,他的智谋并不高深,而自己布下的棋局,他能下到哪一步还未曾可知,其中可能会出现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
可不管如何自己都要在明天入夜之前,找到证据递交到蒋瓛手中,无罪释放家人。否则多在诏狱一天,就会多一分危险。等收集齐张恒的罪证也就是张恒的死期。
赵顺想到这,突然睁开眼睛,双眼射出一道莫名的寒光直冲天际,随后将目光落到手中的信件上,冷冷哼了一声。
“爹,娘!你们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们不是要等女儿长大成人,成婚生子么?为什么你们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了?啊!”一声凄厉惨寰的哭声响彻稻田,使夜幕下多出了一份凄凉,一份阴寒。
赵顺被哭声打断了思绪,转头向声源处望去,只见二百步外的一堆黄土堆上趴着一名嚎啕大哭的少女,少女身着灰色农衣农裤,衣裤上满是补丁,头上扎了两个通天辫,凄惨可人。
赵顺走到少女旁,拍了拍她的肩膀,见少女抬头,恐惧的盯着自己,赵顺冲少女微微一笑,轻声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希望姑娘能节哀。”说完,赵顺借着月光仔细打量起少女,少女脸上灰尘遍布,哭的泪痕朵朵,实在无法鉴赏。
少女擦了擦挂在眼角处的眼泪,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赵顺左右环顾一周,心想:现在已是深夜,四处无人,自己唐突出现,自然会令人起疑。
赵顺叹了口气说道:“别看哥哥衣着光鲜,其实是个苦命人啊。”
少女闻言仔细打量了一下赵顺的衣着,随后退出一步,双眼睁得滴流园,怒道:“我认得这身官服,你是锦衣卫!你是害死爹娘的凶手,我要替爹娘报仇。”说到这,少女举着小拳头,双眼透着仇恨的目光,冲了过来。
这一突变令赵顺反应不及,被少女扑到在地,呛了一口土。不过赵顺怎么说也是锦衣卫总旗,连个小姑娘都治不住,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赵顺一招小擒拿手,将少女制住,按到坟头上。
少女挣扎不开,咬牙切齿的说道:“锦衣卫都是杀人凶手,我报不了仇,你在我父母坟前杀了我吧!让我和父母地下团聚。”
“呸,呸!”赵顺吐了几口土,苦着脸说道:“姑娘,你误会了,我虽是锦衣卫,但不是杀你父母的人,我不是说了么,我也是个苦命人,咱俩都是苦命人,你为何要苦苦相逼?你就不能冷静下来……”说完,赵顺松开少女的两只胳膊,擦着嘴角的灰。
真是流年不利啊,今天回京复命,本来可以得到蒋瓛的嘉奖,积累功绩,却没想到家门不幸被小人暗害,迫使自己流离失所,有家归不得。一天忙碌下来,好不容易布置妥当,等待第二天的收网。却没想到遇到这么个小娘皮呛了我一嘴的土,还莫名其妙的成了她的仇人,上天啊,你把我发配到明初,已经是对我极尽残忍,为何还要如此折磨我?赵顺心里苦苦的想,要不是小姑娘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现在还真想仰天狂啸,将自己一心的委屈尽数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