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等,居然是十年之久。
好在,他还有更多的十年可以来寻找比那更美的景色。
思绪朦胧了炎舞的身影,忽见菫的眼睛一亮,追随着若有若无的影子,他在心尖细语道:“小夜刀,便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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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握着小夜刀闷头走了很久,一路走一路想,她在想,她只不过是个杀手,揭榜杀人而已,什么时候事情开始变得这样复杂了?
闯入逸王府刺杀未果,之后借机绑了逸王新娘冒充进府再行刺,本来顺利进行的行刺计划当中又冒出其他的杀手,结果搞得目标没杀掉反倒是被目标威胁了,本以为交出逸王新娘他们之间就互不相欠,以后再见她再伺机杀他便是,可偏偏逸王的新娘因为自己的疏忽死掉了,出于错杀无辜而又想查清一榜悬两家的雇主究竟是谁,一来二去竟冒充起了逸王妃,而这些麻烦似乎都是因为冒充了逸王妃才出现的。
炎舞的出现、重回暗花流主上下达的命令、京都捕快雪里红和慕容嫣到来、再到菫从府衙救走炎舞……这一切,直接的间接的都和一个人有关。
这个人便是逸王夕拾。
萤火想着,要解决问题还得从最开始的人物着手,而且,菫的话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菫之于萤火,二人没什么交集,但是萤火知道,他不仅厉害还言出必行,就好比泉告诉她的,菫当年说,给他五年时间他一定会成为暗花流最顶尖的杀手,果然五年之后,他成功杀掉了前任‘菫’,之后的五年更是成绩斐然,因此很得主上的赏识和重用,在杀手排行榜中,菫位列第五。
惹了他,也等于惹了一个大麻烦,萤火是最怕麻烦之人了。
“哎……”
低头叹气间,不知不觉走到了王府门口,迎面遇见早已等候在大门处的水伯,水伯惦着小步子朝她跑来,第一句话便问,“王妃何故叹气?”
“我有吗?”
水伯故作深思的点头。
萤火微点脑袋,“喔,大概是有叹气吧。”
“王妃是为了犯人被劫走的事而担心吗?”
“你怎么知道?”
水伯神秘一笑,道:“是王爷告诉老朽的,也是王爷让老朽在此等候王妃的。”
“呃?”萤火略感吃惊,这夕拾消息灵通便罢了,这叫水伯特意等候在外又是为何?
“王爷在偏厅等着王妃用晚膳。”
就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出门的时候才晌午,这一晃荡就天黑了?
抬头一看,这天还真黑了不少。不过萤火却没什么心情吃晚膳。
“我不去了。劳烦水伯带我向王爷通报一声。”至少在想到怎么处理这件事之前,萤火不想去见夕拾。
“可王爷说了,无论如何都要让王妃去用膳。”
萤火本就心里烦,这夕拾还叫管家来没事找事,当机眉头一压,脾气也跟着上来了,“我不去。”
水伯被萤火的大嗓门给震住了,搓着双手不知道如何接话,但是王爷吩咐了,他就得照办,好在他家主子在吩咐之后就给了句让他踏实的话。
“禀王妃,王爷说了,王妃若有难处,王爷自会帮王妃解决。”水伯惴惴不安的说出自家主子交代的话,说完就仔细打量起王妃的表情起来,生怕自家主子说的话不管用。
萤火闻言,眉头压得更低了,看起来就要爆发了一般,可是等了一会儿,既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吭声,水伯扑通扑通直跳的心也安了下来。
转念,萤火挑起眉毛,小声嘀咕道:“哼,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给我解决。”
朝露园偏厅。
早在进园子前,萤火就让水伯去园子外面候着,进园子之后,把里面伺候的婢女也全部遣了出来。
用膳的偏厅,只余下两个人。
夕拾左手支着脑袋坐于饭桌前,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地看着关门之后一直靠在门边的萤火,斜斜地靠在门边,双手抱臂,小夜刀竖在臂弯之间,两人平静的对视,且都在等对方开口。
对视良久,夕拾先提起勺子,舀了一勺鸽蛋羹浅尝一口,尝完嘴角露出满意的弧度,又舀了一勺,然后对萤火说道:“过来吃饭。”
萤火姿势稍变,单手托腮,食指在面颊划来划去,似肯定又似疑问的说,“这饭,恐怕吃不了了。”
“为何?”
“有人跟我说,我不杀你,他就要杀我。”
“谁?”
“黑幕傀儡师,菫。”
“暗花流的?”
“没错。”
萤火没料到,这段对话竟能以这样平静的方式开始和结束。
对话期间,夕拾手中的动作一直未停顿,似乎这些对话都和他无关一样。
连续尝了几口羹汤,夕拾搁下勺子,一口一口吃着碗里的白米饭,待碗里的饭吃掉一大半之后,夕拾搁下筷子,用锦帕擦了擦嘴,然后把锦帕丢到汤羹中,他的动作是在宣布,这一顿饭,结束了。
“要动手,也要吃饱才是呢。”又是那个手支脑袋,看起来懒洋洋的姿势。
萤火有一瞬没反应过来,之后又听到夕拾说道:“十招,我们过十招,十招后,本王死了便就是死了,若侥幸不死,你以后就乖乖留在本王身边,勿要再做他想,怎么样?”猛抬眼的那一刻,他眼眸中的尘雾散得一干二净,苍白的面色下淡笑浮影,灵性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