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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卷一):(14)(第2页)

    “不管怎么说……嘘!有人在那边。走这条路。”他换了个方向,绕路过去。

    我干吗做这种事?我一面胡思乱想,一面擎着短剑在雪地里跋涉,结果不留神撞在渡鸦身上。“瞅见什么了?”

    他凝视前方黑暗,“有人在附近。”他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缓缓转头朝两侧张望,又往前紧走了十几步,朝地上一指。

    他说得对。踪迹还很新鲜,可以看出走得有些匆忙。我盯着那些脚印,“情况不妙啊,渡鸦。”从访客的足迹可以看出,他右脚始终拖在地上。“瘸子。”

    “咱们还不能肯定。”

    “还能有谁?老艾在哪儿?”

    我们走到耙子的陷阱旁,耐心等待。渡鸦来回踱步,嘴里嘀嘀咕咕。我从没见过他如此躁动不安。

    “瘸子不是搜魂。”他说道。

    没错。搜魂几乎算是个人,瘸子则是那种以折磨婴儿为乐的邪魔。

    一阵吱吱嘎嘎的细碎声响飘进广场,像是没上过油的车轮在转动。老艾驾着大车在风雪中出现。他一扯缰绳,从车上跳了下来。

    “你跑哪儿磨蹭去了?”恐惧和疲惫让我脾气乖张。

    “花了不少工夫才找到个马夫把这一套东西准备好。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瘸子来了。”

    “哦,我靠。他干了什么?”

    “什么也没干。他只是……”

    “快动手,”渡鸦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趁他还没回来。”他带头走向石板。防护魔法好似根本就不存在。渡鸦把我们的战利品塞进虚位以待的凹槽。金光霎时熄灭。雪花慢慢盖住头颅和石板。

    “动起来,”老艾气喘吁吁地说,“咱们没多少时间。”

    我抓起一袋财宝,扔在大车上。细心的老艾在车上铺了块油布,防止零散钱币掉进木板缝。

    渡鸦让我收拾落在桌子下面的散货,“老艾,腾几个袋子出来给碎嘴。”

    他们搬运包裹,我胡乱扒拉着零钱。

    “一分钟。”渡鸦说。半数包裹已经上车。

    “太多散货了。”我抱怨道。

    “如果收拾不过来,咱们就扔下。”

    “咱们拿这笔钱怎么办?藏在哪儿?”

    “藏在马厩的干草垛里,”渡鸦说,“暂时。回头咱们在车里做个夹层。两分钟。”

    “车辙怎么办?”老艾问,“他能循着痕迹找到马厩。”

    “说到底,他干吗在乎这些?”我把心里话讲了出来。

    渡鸦没理我,而是问老艾:“你来的时候没有扫清痕迹?”

    “没动这个脑子。”

    “该死!”

    所有包裹都装上了车。老艾和渡鸦开始帮我打扫散货。

    “三分钟,”渡鸦顿了顿又说,“安静!”他倾听片刻,“搜魂不可能这么快赶来,对吧?不对,还是瘸子。快来。你赶车,老艾。上大路。藏在行人车辆里。我会跟着你。碎嘴,尽量掩盖老艾留下的痕迹。”

    “他在哪儿?”老艾盯着漫天大雪,开口问道。

    渡鸦伸手一指,“咱们必须把他甩掉,不然东西全得被抢。别管那些了,碎嘴。快走,老艾。”

    “驾!”老艾一抖缰绳,大车吱吱呀呀动了起来。

    我矮身钻进桌子底下,把衣袋塞得满满当当,然后朝瘸子可能出现的相反方向跑去。

    我想自己没那么好的运气,能够完全掩盖老艾留下的痕迹。清晨人潮车流起的作用,比我的任何努力都多。不过我倒是解决了马夫的问题。我塞给他一大把金银钱币,在马厩里干上十年八年也挣不来这么多。我问他能不能从此消失,最好是离开玫瑰城。他跟我说:“我这就走,连收拾东西都不用。”他扔下干草叉,掉头就走,从此再没出现。

    我忙不迭返回房间。

    除了奥托,所有人都在睡觉。“哦,碎嘴,”他说,“来得正好。”

    “疼?”

    “对。”

    “宿醉?”

    “也有。”

    “咱们看看能做点什么。你醒了多长时间?”

    “大概一小时。”

    “搜魂来过了?”

    “没有。对了,他怎么样?”

    “我不知道。”

    “嗨,那是我的靴子。你他妈在想些什么,居然穿我的鞋?”

    “放轻松。把它喝了。”

    他喝了药,“快说吧。你穿我的鞋想干吗?”

    我脱掉靴子,把它们放在炉子旁。火苗烧得不旺。我往炉子里加炭时,他还唠叨个没完。“如果你还不平静下来,小心撕裂伤口。”

    我常拿这种话唬人。只要是以医师身份说话,他们就会老老实实听着。奥托尽管生气,也只能躺好,强迫自己不要乱动,但他嘴里可没闲着。

    我脱掉潮湿衣物,在屋里找了件睡袍穿上。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尺码太小。我烧上一壶茶,转头对奥托说:“让我仔细检查一下。”

    我把医疗包拿过来,忍耐着奥托的轻声咒骂,将伤口附近清洗干净。忽然一阵怪声响起。蹭,踏;蹭,踏。声音停在门外。

    奥托察觉到我的惧意,“怎么回事?”

    “是……”

    身后的房门忽然打开,我回头看去,发现自己猜得一点没错。

    瘸子走到桌前,坐在一张椅子上扫视房间,又死盯着我看。我很想知道他是否记得我在木桨城对他做过什么。

    我失神落魄地说了句:“刚开始煮茶。”

    他看了看湿靴子和斗篷,又依次扫视房间里的人,目光最终重新落在我身上。

    瘸子个头不大。若是在街上撞见他,又不知道他是谁,那你根本不会留意他。跟搜魂相同,他周身衣袍都是一个颜色,脏兮兮的褐色;脸孔遮在破破烂烂的面具底下;纷乱纠结的发丝从兜帽中探出,缠在面具周围,颜色灰里带黑。

    他一个字也没说,只是坐在那里瞪视四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替奥托处理好伤口,又泡了茶,倒进三个白锡杯子。一杯递给奥托,一杯放在瘸子面前,一杯留给自己。

    现在干什么?没有什么可忙活的了,除了那张桌子也没地方好坐……哦,妈的!

    瘸子摘掉面具,拿起杯子……我再也没法把眼睛转开。

    他有一张死人脸,像是未经妥善保存的僵尸。双眼不时转动,目光阴冷;左眼下是一条已经腐烂的肌肉。而鼻子下方,右嘴角旁,少了一寸见方的嘴唇,露出齿龈和黄牙。

    瘸子抿了口茶,看着我微微一笑。

    我差点尿裤子。

    我走到窗前。外面已经有了些许光亮,雪也开始变小,但我还是看不清石板。

    只听噔噔噔一阵楼梯响声。老艾和渡鸦推门走进房间。老艾吼道:“嗨,碎嘴,你他妈是怎么清理……”他看到瘸子坐在屋里,渐渐没了声音。

    渡鸦给我使了个问询的眼色。瘸子转过身去。我趁他背身时耸了耸肩。渡鸦走到一旁,开始脱掉潮湿衣物。

    老艾心领神会。他走到另一侧,在炉火旁脱掉靴子,“该死,终于不用在外面受冻了。感觉怎么样,奥托?”

    “我刚煮了茶。”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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