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卷二):暗影徘徊(8)(第2页)
“为什么不去?”
“太危险了。”
“你的朋友还没吃过点苦头呢。”
“他只是个小喽啰。要是他太贪了,肯定会引来杀身之祸的。那里还有看墓人,他们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说说看。”
“不行。”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不知道,反正他们世代都守在那儿就对了。”
“我明白了。”渡鸦起身说,“这事需要好好调查一番。咱们就别再讨论了,尤其是不能跟亚萨说。”
“当然不能。”要是亚萨害怕了,还不定干出什么蠢事呢。
现在外面沸沸扬扬地传开了,说什么克拉格派了两名得力干将要除掉渡鸦。但是那两个人却平白无故地失踪了。后来又有三个人下落不明。克拉格本人也被不明身份的人袭击,受了伤。得亏伯爵有一膀子力气才保住小命。不过伯爵可能活不成了。
谢德怕得要命,克拉格偏偏不识时务。谢德叫渡鸦搬走。渡鸦轻蔑地盯着他。
“听着,我不希望他在这里杀了你。”谢德说。
“影响你的生意吗?”
“也许是因为我也不想缺胳膊少腿吧。他现在就会杀了你。要是饶了你,别人都不会怕他了。”
“他还没吸取教训吗?杜松城的人全是白痴。”
亚萨火急火燎地冲到门口。“谢德,我有事跟你说。”他吓得面如土色。“克拉格认为我在渡鸦面前出卖了他。他在追杀我。你得让我藏起来,谢德。”
“做梦。”这好比是瓮中捉鳖。两个人都在这里,克拉格肯定会杀了他,到时候还会把他母亲扔到大街上。
“谢德,你一个冬天的柴火可都是我帮你找的。都是因为我,克拉格才没找你的麻烦。”
“瞧你说的。那我就该给你陪葬吗?”
“这是你欠我的,谢德。我从来没把你那晚跟渡鸦出去的事儿说出去。也许克拉格也想知道这事儿呢,对吧?”
谢德一把抓住亚萨的手,把他拽到前面,靠在柜台上。两人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渡鸦一个箭步冲到小个子后面。谢德发现他手里还拿着刀子。渡鸦抵住亚萨的后背,小声说:“去我房间。”
亚萨吓得面无血色。谢德勉强挤出一丝笑。“去吧。”他松开亚萨,从柜台下面拿了一个瓷瓶。“我想跟你谈谈。亚萨。”他拿了三个杯子。谢德走在最后,感觉瞎眼睛的老娘正“盯”着他。她到底听到了多少,又猜出了多少?她最近的态度有些漠然。他辱没了母亲的名声,感觉不配受她尊敬。他不停地抚慰自己的良心,他做这一切全是为了他母亲!
渡鸦的房间在楼上的左边,只有一扇门。渡鸦替亚萨和谢德把着门。“坐。”他指着那张简易的小床对亚萨说。亚萨坐了下来,他差点吓尿了。渡鸦的房间跟他身上穿的一样朴素,一看就不是一个有钱人。“这是我自己花钱买的。”渡鸦脸上带着嘲弄的微笑。“用船运过来的。倒酒吧。”他开始用刀修着指甲。谢德还没倒完,亚萨便喝了个底儿朝天。“给他倒满。”渡鸦说。他也抿了一口酒。“谢德,你既然有这么好的货色,为什么老给我猫尿一样的东西?”
“这玩意儿没人要,太贵了。”
“那从现在起我就喝这个了。”渡鸦目不转睛地盯着亚萨,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
不对,渡鸦完全不用过这种捉襟见肘的日子。发死人财让他赚得盆满钵满。他花钱买的,还是用船运过来的?他说话的方式怪怪的。他赚钱的方式和花钱的方式同样都很有意思。“你威胁到我的朋友了,”渡鸦说,“噢,对不起,我说错了。应该是合伙人,而不是朋友。合伙人用不着互相喜欢。小个子,你有什么解释的吗?”谢德打了个寒战,该死的渡鸦。他居然把这事儿告诉亚萨这小子,到时候亚萨这张破嘴会把他们的勾当传得满世界都是。这个浑蛋想控制他的生活,如同老鼠慢慢啃掉奶酪一样。“渡鸦先生,坦白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吓到了。克拉格以为我会在他面前告密。所以我得藏起来,现在谢德也不敢收留我。我刚才正准备找他……”
“闭嘴。谢德,我以为他是你的朋友。”
“我只是想帮帮他。我为他感到抱歉。”
“你倒是能为他遮风避雨,可你却没办法让他躲着仇家。要说你还真是个胆小鬼,谢德。也许我错了。我本来很有诚意地跟你合作,把生意都交给你来做。我以为我在帮你,不过你这人也太忘恩负义了。你就认了吧。”他背过身去,“说话,小个子。跟我说说克拉格和围场的事儿。”亚萨的脸都吓白了。不过他一直没吭声,直到渡鸦威胁说要叫看墓人来才开口。
谢德的双腿抖得像筛糠似的。那把杀猪刀的刀把被汗水浸得滑溜溜的。他压根儿就不会使刀,但亚萨怕得要命,哪里还敢看。他嘎吱地拉动骡车,往前开起来。渡鸦赶着自己的车跟在他们后面。谢德望过山谷。黑堡矗立在北边的天际线上,在杜松城投下恐怖的阴影。那座城堡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没再纠结这些问题,最好还是别去管了。
可是他要怎么进去呢?他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渡鸦却毫无察觉。
他们将骡车留在果园,进入围场。渡鸦检查了亚萨藏匿柴火的地方。“把这些柴火搬到墙边。”
“你不能搬我的柴火。”亚萨抗议道。
“闭嘴。”渡鸦说着把柴火从墙洞里搬了过去。
“你先来,谢德。小个子,你要是赶跑的话我就要你命。”
他们搬了十几捆柴火的时候,亚萨小声说:“谢德,克拉格有个手下正盯着我们。”他慌了。
渡鸦听到这话却并没有感到不快。“你们两个先把柴火从林子里搬走。”
亚萨开始磨磨蹭蹭,渡鸦怒目圆瞪。亚萨只得往山上走去。“他怎么知道?”他向谢德哭诉道,“他从来没跟踪过我,这点我很有把握。”
谢德耸耸肩。“也许他是个法师。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他们回来时渡鸦不见了。谢德四下看了看,紧张地说:“我们再去搬吧。”
等他们把柴火搬回来的时候渡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把这些柴火搬到亚萨的车上。”
“算是杀一儆百吧。”谢德指着骡车说,血从柴火堆下面渗出来,顺着车的底盘流了出来。
“看到他的下场了吧?”
“现在上山,”他们一走过去渡鸦便命令道,“亚萨,你去把你的工具和火把拿来,开始干活。”
谢德发现渡鸦在做担架,不禁心生疑虑。不可能。即便渡鸦也不会干这种低贱的活儿,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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