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手语:“还是有些混乱,不过理一理,或许能有一些发现。”
何止一些。把她们联系起来都不用画图表。我自信地说:“多洛特娅就是搜魂,艾瑞达斯不是夫人,她的死,很可能就是她的某个姐妹亲手安排的……”还是有些信息不足。要是知道谁和谁是双胞胎就好了……
沉默回应道:“摄踪正在查找她们的生日信息。”但是他这次很难有所发现了。森扎克男爵并不是泰勒奎尔人。
“姐妹中有一人据传已死,但实际没死,我猜就是西丽丝。在帝王和夫人称霸览城的时候,克蕾登丝之所以被杀,就是因为她认出了一个不该活着的人。”
“波曼兹说夫人杀死了她的同胞姐妹,指的就是这件事?或者是件更广为人知的事?”
“谁知道呢?”我说。确实越来越混乱了。一时间,我都感觉在这上面纠结没什么意义。
夫人把我们召集在一起。我们最初对时间的估计还是太乐观了。她对我们说:“我们一直走偏了。搜魂的文献里根本就没有关于我丈夫的记录。她为什么觉得里面有,我们无从得知。是不是缺了文献,我们也不能确定。除非王侯城和木桨城传来好消息,否则我们可以放弃这条路了,是时候换另一条了。”
我草草写下一个便条,让私语递给了夫人。夫人读完后,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艾林·天子。”她大声读道,“一个流浪的万瑟神父,来自维埃王国的斯林格镇。这是我们的业余历史学家写给我的。碎嘴,你找到的这条信息并不重要,相比之下,你能找到它倒让人惊讶。这是五百年前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价值。在离开维埃前,艾林·天子的身份是什么,我们无处查询。因为他特别擅长删除自己的踪迹。当他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人们开始关注他的经历时,他又把所有斯林格的信息,以及他那一代所有斯林格居民的信息都抹除了。他后来甚至把整个维埃的资料都毁掉了。所以,我在听说文献里有他的真名后大吃一惊。”
我感觉自己又渺小又愚蠢。我本该想到对于帝王的真实身份,他们肯定已经做过一番调查了。我贡献了一项无用的小发现。哎,都是合作精神害的。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新劫将。我辨别不开他们,因为他们的打扮一模一样。他或者她递给夫人一个小箱子。夫人打开后,开心一笑。“没找到什么文献,但找到了这些。”她从里面拿起一个奇怪的手镯,“明天我们就去找波曼兹。”
其他人都明白她的意思。我不得不问:“这些是什么?”
“白玫瑰时期专门为永恒守卫打造的护身符。有了这些,就可以安全出入大坟茔了。”
我还是理解不了他们这么激动的原因。
“这些护身符,肯定是波曼兹的妻子带走的,至于她怎么拿到的护身符,就是个谜了。解散吧,我需要时间思考一下。”她像农妇撵小鸡一样,把我们打发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瘸子从我身后飘了进来。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埋头研究那堆文献。我一脸迷惑地从他背后看了一会儿。他把我们发掘出的所有名字做了列表,用的是它们原本的语言。他似乎是在用代码和数字占卜术捣鼓着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上床休息,背对着他假装睡觉。
有他在,我就是想睡也睡不着啊。
Chapter53复苏
那天下了一晚上的雪,一个小时就能堆积半英尺厚,而且没有停止的迹象。守卫兵们正在清扫门口和飞毯上的雪,嘈杂声把我吵醒了。
尽管瘸子在,我还是睡着了。
我不禁惶恐起来,“噌”地坐起身。他还在那儿研究。
营房被雪裹住,热量散不出去,因而暖和得很。
人们不顾大雪,四下忙碌。劫将在我睡觉的时候到了军营。士兵们不光在清理积雪,还忙着其他事务。
早餐很粗简,独眼加入了我。我说:“看来她不顾天气,一心要去。”
“天气好不了了。碎嘴,那家伙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他一脸阴郁。
“怎么了?”
“我会数数,碎嘴,只有一个星期的活头了,心情能好么?”
我肚子一紧。是啊,到现在为止,我一直都在逃避这种想法,可是……“我们之前也经历过命悬一线的时候,泪雨天梯、杜松城、绿玉城,我们不都挺过来了吗?”
“我也一遍又一遍地这样安慰自己。”
“宝贝儿怎么样了?”
“焦虑。你想呢?她现在可是刀俎之间的鱼肉啊。”
“夫人已经把她抛到脑后了。”
他嗤之以鼻。“不要受到了特殊对待,就忘了常识,碎嘴。”
“说得对。”我承认道,“不过没必要。我一直都死死地盯着她。”
“你也要去?”
“不能错过。你知道到哪儿可以弄一双防雪鞋吗?”
他咧着嘴笑了。一时间,那个消失多年的恶魔重现了。“我有几个认识的人——就不提他们名字了,你知道怎么回事——从守卫兵军械库里偷出了六双鞋,值班的士兵当时都睡着了。”
我也咧嘴一笑,冲他眨了眨眼。看来,这段时间我跟他们接触太少,好多事情都不知道,他们并没有坐着干等。
“两双给宝贝儿那边送过去,以防万一。还剩四双,我们有个计划。”
“计划?”
“是啊,你到时候会知道的。毫不谦虚地说,这是个绝妙的计划。”
“鞋在哪里?什么时候去?”
“劫将飞走之后,到熏肉房里去跟我们会面。”
几名士兵呻吟着走进了餐厅,看上去精疲力竭。独眼离开了,我坐在那里,苦思冥想。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但愿是个精心安排的缜密计划……
夫人阔步走进大厅。“碎嘴,拿好手套和大衣,该走了。”
我愣了。
“你不去吗?”
“但是……”我慌乱地寻找借口,“如果我去,就有人坐不上飞毯了。”
她给了我一个怪异的眼神。“瘸子不去,他留在这里。赶紧去拿衣服吧。”
我不知所措,只好照做了。我们出去的时候,从地精身边经过,我冲他稍稍摇了摇头。
在我们起飞之前,夫人向后递给我一个东西。“这是什么?”
“最好戴上,除非你想没有护身符地进去。”
“哦。”
看起来不像护身符啊,不过是一块干皮子镶上了廉价玉。然而,把它戴上手腕后,我感受到了它蕴含的力量。
我们从屋顶掠过。屋顶是我们唯一的参照物,飞到空旷地带的时候,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不过夫人自然有其他辨别方向的方法。
我们在大坟茔的外延转了个弯,然后在河水上空,下降到水面上方一码的高度。“好多冰块。”我说。
她没有回复,而是在研究河岸线。河岸线已经入侵大坟茔了。一段吸了水的松软河岸突然塌陷,几具尸骨露了出来。我不禁面部扭曲起来。不一会儿,它们就被雪盖住,或是被水冲走了。“跟我们估计的时间差不多。”我说。她沿着大坟茔的外围转圈,有好几次,我瞥到了其他飞毯也在盘旋。地上的某个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看那里!”
“什么?”
“貌似是脚印。”
“应该没错,猎狗——蟾蜍杀手就在附近。”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