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哒哒,他们在和时间赛跑。√他们跑了半日,连个人影都没遇到,如果天黑之前找不到住处,就只能在荒原上露宿了。太阳西坠,眼前还是一望无际的戈壁,四处荒无人烟。无天引马停住,对晓霞一伙说道:“大家坚持下,我听见前面有避风的地方,到那里我们好好休息下。”原来无天自从得到无虚道人的真传,加上平时的锻炼,他的全身感官变的与众不同,对各种外界事物很敏感。刚才他听出迎面吹来的风不是完整的,风里没有规则,是凌乱而来的。这就说明前面有割风之物,还是一个大物什,不然小物体割的风吹不远就会合拢。果然,他们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一座荒废的城堡,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寻找到一处避风的地方,是凿入土层内的一个洞穴。于先和单廷发现了据此不远的一条河,带着水袋去河边引马。戈壁滩上的植被不多,很难找到柴草,无天在墙角发现了几溜草,留给马当饲料。
无天看着晓霞和瑞霞,脸被晒的起斑,比以前瘦了一圈,也比以前黑了很多。晓霞和瑞霞看到无天那么看着自己,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随手去摸,无天抓住她俩的手,心疼地说道:“你俩憔悴了许多,跟着我们风吹雨淋,历尽艰辛,辛苦你俩了。”晓霞和瑞霞眼里噙着泪,抚摸着无天的手说道:“不辛苦啊,跟着你心里只有幸福和欢乐,这不是在受苦,而是我们在一起寻找幸福。”无天无以为言,手久久不离开她俩的脸庞,心里不只是爱恋,更多的是不舍。
出去的人都回来了,于先和单廷把马放在墙角,狄顺和江兴找来了柴禾,就在洞穴里燃起了篝火。从老人家里带来的干粮不够吃了,他们让给晓霞、瑞霞、少天和常天。大家今晚不饿肚子,无天起身说道:“你们在这里待着,我出去看看有没有猎物。”狄顺和单廷想一块去,被无天拦下了他们保护好晓霞、瑞霞和常天。
无天骑马消失在夜幕中,晓霞和瑞霞祈祷他能平安归来。夜对于无天来说,只不过是刺光的白天而已,什么都不能逃得过无天的眼睛。无天骑马跑了一阵,眼前跑过一只野兔,无天捡起一块石头,瞄准野兔射出去,野兔挣扎了两下不动了,无天过去捡起挂在马上。无天在周围转悠,看见前面土坡上站着几只山羊,无天心想发了,这下可以让晓霞他们吃个饱饭。他转过马头,径直跑向土坡。羊在夜晚只会朝着有光的地方走,高坡啊,丘顶啊都是它们的理想过夜之地。无天赶到高坡发现羊向南跑了,他在高坡看见远处有灯火,像是有人住,无天打算第二天去那个地方。他向南追羊,他的马是昆仑良驹,日行千里,在平地上追物可是手到擒来。无天解下腰带,做个套子套住头羊,其他羊见头羊停住,更无一个向前走。无天在前面走,一手拿马缰,一手牵山羊。今晚收获颇多,无天志得意满地回去。
出来的时候没记路远近,只顾追兔逐羊,走了这么长的路。不过还好,打了这么多猎物不怕饿肚子。无天边想边走,慢慢接近了城堡。无天突然发现地上多了许多马蹄印,这些马蹄印不会是晓霞他们的。昆仑良驹有一个特点,就是马蹄一样大,而且他们进城堡的时候是规律的,也不会有这么多混乱的马蹄印。无天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在马上感受了一下周围,四周静悄悄的,连晓霞他们说话的声音都没有。无天疑惑地下马,把羊绑在墙角,马自去墙角吃草。
无天像蛇一样接近洞穴,他看到篝火熄灭,晓霞他们没了踪影。无天刚才放马时忽略了其他马,现在马和人都不见了,城堡门口还有其他的马蹄印,难道他们遇到坏人了?就算遇到坏人,凭他们的武功也不会吃亏,怎么会平白无故失踪?无天心想,会不会是遇到别的人跟他们去了,那怎么不等到自己回来?无天来到洞里,仔细观察洞里的情况。无天仔细看了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是脚印杂乱,看样子是他们自己的脚印。
从篝火熄灭的程度看,这里是自己离开不久后发生了事情。地上没有野兽的脚印,也没有血迹,好像他们是鬼附身,被鬼带走了。但无天不相信世间有鬼的存在,那些灵魂就算沉睡了千年,只不过是脱离了肉体的幽灵,他们有何能量可以带走活人?无天一筹莫展,颓废地坐下,这时候是他这辈子最无力的时候,爱人不见了,兄弟失踪了,而他连一点办法都没有。没想到刚才摸晓霞和瑞霞时的爱恋和不舍,是她们失踪的前兆。晓霞、瑞霞,想到她俩无天心中好像记起了什么,无天闭上眼睛思索,往事一幕幕,心痛一重重。有了,是晓霞在始有洞顶对他说过的话,要他静,只要静事情就会变得简单。无天盘腿坐起,双手放在腿上,气沉丹田,意念归心,万机俱灭。无天浑身发光,渐渐升离地面,朝着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方转动,转了左七圈,又转了右七圈,慢慢落在地上,身上的光也消失了。无天睁开眼,吐了一口气,感觉浑身温暖,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心境平和,无天提升到了“由气带息,浑然金石”的境界。
无天重新看现场,发现有个特别的脚印,里边个类似梅花标记,看样子是单廷留下的。他又仔细看了周围,只有这个梅花标记。无天看了梅花标记,看懂了一点含义。原来他们闻到一股香味,他们熏晕后被人带走了,他留下了标记。梅花是单廷的专用标记,花瓣是香味儿的意思,倒着是他们被熏倒了,花枝是被带走的方向。可能是单廷先闻到香味,不过他对香味不过敏,这些要对他没作用,他搞清楚会被带到哪里,就装作熏倒被他们带走,路上留下标记。无天马上骑马追赶,一路沿着单廷留下标记追下去。
无天追到天亮还没追到,却追到一座山寨,无天仔细一看就是昨晚看见的地方。因为是白天,无天不暴露,藏在暗处。晓霞他们有单廷保护,暂时不会有危险。无天暗暗观察寨子,把寨子的结构都摸清了,这样晚上行动就方便多了。
好不容易捱到傍晚,无天潜进寨子。由于白天摸清了寨子的布局,晚上在夜幕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去。到了寨里,单廷的标记不见了,可能人多眼杂不便留下。现在只能靠无天自己了。
寨子依水傍丘而建,房屋杂多,而且上层的人可以看见下层的人。四角都有人把守,可以说这个寨子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无天无奈,只好改变在房顶搜寻的计划。这个寨子是坐南朝北的布居,分前后两庭。后庭只是中间有一个大的庭院,大庭院周围是四座岗楼。墙边建着几座房子,房子与大庭院之间是一片阔地。无天看准庭院的门,趁岗楼上的人不注意,疾风电驰般闪到门口。门口有守卫,无天挨着墙溜进里边,里边有很多的房间,有屏墙,有花园,布置的很像个人家,庭前还种着绿树鲜花。无天现在无心观赏这些,只想着尽快找到晓霞他们。
无天藏在花园里,看着周围的情况。这里不像前面的土匪窝,到处尽显出狰狞。这里除了四个岗楼上有人外,走动的就是管家,一些巡夜的,外加几个丫鬟什么的。这对于无天的行动大有方便之处。无天从花园里钻出来,猫进黑暗里。
从光亮处出来几个丫鬟,手里端着盘子,朝着中间的房间走去,那房间里灯火通明。无天从黑暗里一直走到墙角,迅速窜上房梁,伏在房梁之上偷看。
无天从窗子缝里看见桌上坐着四个人,一个戴皮帽,穿貂皮大衣,鼻下络腮胡的胖子。两个同一黑青服色,看样子是个侍从,还有一个衣着华丽,穿戴讲究的人。那络腮胡举杯对衣着华丽的人说:“尊使到来,真是令敝寨蓬荜生辉啊。不知尊使到来,有何指教啊?”
衣着华丽的人说道:“我们西秦国主让我前来,只为三个西秦的叛徒啊,那三人是我西秦国的通缉犯,我们非活抓不可。但是那三人身边有几个厉害人物,我们拿他们不住啊。前次在和田让他们逃脱,现在他们除了大王这儿以外,就没有别处可去。所以我西秦国主让我带厚礼和人手大王帮我们捉拿他们,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那大王听说有礼物,却没有看到拿出来,心中先有几分不悦,不以为然的说:“噢,那尊使的礼物和人手在何处啊?本大王怎么没有看见?”
使者说:“因为此处是大王的地盘,我们随意对大王不敬。他们都在寨外,大王要想看时,我可以叫他们来。”
那大王说道:“那好,我让人去叫。”
使者说:“怎敢劳烦大王的手下,咱们就不要惊动他们了。让我叫他们进来吧。”
说着,走出房去,用手捏住下嘴唇,学一声鹰叫,又进来坐下。笑吟吟地说道:“少刻便来。”那大王冷笑,斜睨着使者。
那大王拿起一杯酒,自顾自地喝酒。仰天灌下一杯酒,准备放下酒杯,发现眼前突然多了数十个穿黑灰衣服的人,手上抬着三个箱子。那大王吓了一跳,酒杯摔在地上碎了。他没有听到响箭,也没有听见铜声,这一大帮人如何进来的?这对于那大王来说,惊讶绝不亚于一场十级地震。
使者故意问道:“没有打扰大王的手下吧?”那些人说道:“没有,他们都在认真站岗呢。”那大王脸上白一道、红一道,不知是吓的还是紧张异常。
使者一直注意着那大王的反应,看到他这样,笑着说道:“大王来看,这是我西秦国主的礼物。”他让人把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给那大王看,那大王一见到财宝,两眼发光,用手摸着金银珠宝,爱不释手。
使者说道:“这是送给大王的见面礼,事成之后,有大礼奉上。”那大王看到珠宝,财迷心窍,说道:“请尊使放心,我一定抓住他们,交给尊使带回。我这儿是百里黑戈壁,就是神仙到了这里都要愁。黑戈壁里处处有我的陷阱,只要他们到这里,我让他们插翅难飞。”
听到那大王的承诺,无天在房梁上偷笑,想道:这厮又上了炽磐的诡计,炽磐故技重施,对付这种为财贪财的人屡试不爽。
使者说道:“不光这些啊,大王,那三人当中有两个女子,那可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哇,西施复活,当代王昭君啊。要是大王抓住了他们,我这要那三人,那女子和其余人都是大王的。”那大王听说有如此美貌的女子,惹的心里直痒痒,想到能财貌双收,急忙倒酒敬使者。无天在梁上小声骂道:“你这厮好狠,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你给我等着。”
那些人还在觥筹交错,无天看不能得到什么消息,从梁上下来离开了后庭。
前庭房屋众多,进寨门只有一条路两边都有房屋,路左端是个大校场,校场四周有墙。无天发现里边应该没人,他想从校场开始动手。
无天隐进校场,校场有一个大门,墙角西南角有个侧门。无天径直走到侧门,见那里有个通道,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见五指。不过黑难不住无天,无天看出是土墙,分南北两边延伸,在尽头转弯。无天走向朝北的通道,正走着,前面传来两个人的声音,无天立马藏在通道顶上。
一个人道:“那俩妞儿特别嫩啊,那会儿知道是个妞儿就早消遣了。”无天知道说的是晓霞和瑞霞,听见那人的话,无天怒火中烧,准备惩罚他。
另一个人说道:“嫩是嫩,就是太泼辣了,不好对付。绑成那样了,还死活不从,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