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缓缓起身,小书童带着稚嫩的声音轻声道:"主人可是要去休息?"
素衣男子轻轻摇头:"阿离,去吩咐一声备好马车,我们准备出城。"
唤名阿离的小书童不解的看向自己的主人:"这么晚了,主人是要去哪?"
男子冲着阿离轻柔一笑:"去赏雪景!"
阿离懵懂的挠了挠后脑勺,心知主人想要出去必然是有道理的。
"主人稍等,阿离这就去吩咐。"
阿离将手里端着的茶壶轻轻放在桌子上,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一盏茶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离一家客栈门外,朝着汴京东武门而去。
……
这一年
燕王篡位,荣登大宝,倾轧汴京城三百多年的四大家族相继没落,朝中官员人人自危,中央集权空前加强。
同年初,燕王登基一月后,赤尤国犯境扰民,大肆掠财、滥杀无辜,同年三月,北靖王带领三十万大军攻入漯河边境,五个月内与赤尤大军三战三捷,史称"漯河之战"。
时间又到了冬季
这两年天下兵荒马乱,南方又遇百年旱涝,百姓流离、倭寇横行。
大溱偏北的一座城内,因有北靖王镇守,相对安宁,但这一年之内,时有北上的流民前来避难,整个大溱百废待兴。
此刻的北王府中……
一声声凄厉的痛呼声带着阵阵叫骂声。
"嬷嬷……嬷嬷饶命,奴婢……啊……奴婢知道错了,求嬷嬷念在……念在奴婢是初犯,就饶……饶恕奴婢这一次吧?"
一个身穿墨绿色粗布棉裙的小丫鬟被两个膀大腰粗的嬷嬷按在雪地里,两个嬷嬷手里都抓着一把尖锐的长针。
二人面目凶恶,握着长针用力挥舞着自己的手臂,针针刺入丫鬟的身上。
墨绿色的破旧棉袄很快熏染了大片的血迹。
站在一侧有三人,为首的是一位年约五旬的妇人,妇人身着一身藏青色棉布袄子,挽着一个妇人的发髻,面色阴沉刻薄,目光冷冽毒辣。
"饶了你?雪鸢,并非我真的如此不通人情,你来北王府已经有三个多月了,竟然还如此笨手笨脚,你扯坏了赵姨奶奶这件雪貂斗篷,就算扒了你的皮也不值这个钱,为了给漪颜居一个交代,今个儿你这条贱命就拿来赔姨奶奶的斗篷了。"
爬在雪地里的少女已经浑身布满血迹,头发凌乱,双手依旧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身侧的嬷嬷见此,嗤笑一声,举起手里锋利的银针,狠狠的扎了下去,尖锐的针尖直入骨中,发出咯吱脆响。
“啊!”
雪鸢凄厉的大喊一声,整个身体因为疼痛开始痉挛。
浣衣院里围满了下人,却都只是冷眼旁观。
在这里,隔三差五就有被这么折磨死的下人,他们都是罪奴,生命就如蝼蚁一样,谁又能救得了谁?
在雪鸢被折磨的快要失去意识时,一抹瘦小的身影从人群中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