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恩斯把她全息投影的额头贴近乔山的额头，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的凝视着他的双眼：“我不想分析你的心理，现在也不是干这个事的时候。但是你要知道，从slaughter脱离白鹳号的一刻起，我们的行踪就已经暴露，以后不可能再会有这样搞偷袭的机会。”

    “这场他们口中的末日之战都稀稀拉拉打多少年了，结果怎么样？联邦有足以吊打外星人的科技，坐拥近千万的正规军，在战场上却自相掣肘贪生怕死，用那帮吃里扒外比敌人还坏的二鬼子替自己打仗，被一群开着皮卡只会石头擦腚的穷鬼打得抱头鼠窜节节败退，现在整个欧洲都沦陷完了。”

    “他们把卢浮宫里的珍宝付之一炬，把修女当街轮奸再点火烧死，他们恢复了野蛮残忍的斩首死刑，女人们被剥夺了一切权力与牲口无异，他们用石头砸死所有拒绝皈依的民众，妇女儿童被卖做性奴在市场里公然售卖，所有书籍音像娱乐体育都成为了绝对的禁忌，除了一本经书，他们禁绝了一切。”

    “都这样了，政客和媒体仍然视而不见，还在满嘴的政治正确、普世价值、宽容博爱!”

    诺恩斯略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旷日持久的反恐战争让我们疲惫不堪，无良媒体拿了金主的钱满口放屁，污蔑我们的战士是满手鲜血的刽子手。敌人要把我们创立的文明赶尽杀绝连根拔除，而我们却成天把反战和包容喊得震天响。结果敌人越打越多，越来越疯狂，而联邦连兵都征不上来。”

    “诗蔻迪推演出的每个结论都是联邦必败，我们创造的辉煌文明和伟大成就将会被野蛮蒙昧的狂热信仰彻底毁灭，人类将再度堕入黑暗，如同所有被入侵蛮族消灭的历代古文明一样，我们都将变成文物和过客。”

    “一旦战败，人类的文明进程将被拉回到7世纪，但是地球上剩下的化石资源将无法支撑再重来一次的工业革命。人类，将被永远钉死在地球上，坐等湮灭。”

    “仗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洛基行动就是新反击的转折点。”

    “而乔山，你就是那个被命运选中，推动历史转折的那个人，你的伟绩将载入史册，被后世传颂。”

    “引信装定已经完成，slaughter维持现有高度和速度，一分钟后投弹。”诺恩斯说完，在显示屏上弹出一个倒计时显示框。

    做出左右全人类的命运决断的时间，就剩下不到60秒了。

    乔山觉得嘴里一阵发苦，手心里也仿佛渗出汗来，大脑更是一片空白，只能看见血红色的倒计时数字在不断跳动，心率告警的提示框也弹了出来。

    诺恩斯关闭了大惊小怪的心率报警，把手按在乔山胸口心脏位置：“我知道你在想的是什么，洛基行动当然不是什么正义之举——”

    “下面的人基本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他们绝大多数不曾为非作恶，甚至可以说是善良温和的民众。但是，他们的出身和血缘就已经替他们选定了立场和阵营，这些看似无害的百姓，可能就是最普通的工人农民，他们中的多数人一辈子都无缘摸枪上战场，但是他们制造的每一颗铁钉螺母最终都会被装载在战争机器上，收获的粮食会供他们饥饿的士兵吃饱以后再拿起武器继续和我们作战，教师们在学校里向孩子灌输狂热和仇恨，医生们在医院里治愈伤员重上战场。”

    诺恩斯顿了顿，换成更加温和的语气接着说：“有些罪恶是流淌在血液间，浸润在文化中，铭刻在文字里的，是不能靠教化转变和怀柔感化的，能消弭这些原罪的，只有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