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林枳又重复了一遍，几个字说得柔软又清晰，“抱我。”

    大少爷好久没有这么叫他了。

    叶方淮定定地看着他，手臂的肌肉像是失灵了，僵硬又滞涩，半天才抬起来，颤抖地、无所适从地放在大少爷的脊背上。

    拥抱是这样做的吗？

    叶方淮不记得了。

    他试探地喊了一声：“哥哥？”

    林枳应道：“嗯。”

    叶方淮一点点收紧手臂，紧紧抱住了他：“哥哥。”

    如果是大少爷刚醒的时候，叶方淮还会有许多激烈的情绪难以控制，然而大少爷的失忆让这种情绪一再延长，就像是波澜壮阔的海洋被逐步引流成了漫长的溪流，不自觉就变平缓。

    叶方淮在他昏迷的时候幻想过很多次独占他，让他变成自己一个人的，可是现在，叶方淮只想爱他，保护他，让他继续美丽而耀眼地活在阳光下。

    叶方淮有点委屈地说：“你以为我是坏蛋。”

    “你本来就是。”林枳说。

    “但我没有对你坏过。”叶方淮更加用力地抱紧他，“哥哥，我好爱你。”

    爱到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怎么说都没办法完整形容他的爱意，他甚至想把心脏剖给大少爷看。

    “我知道，我也爱你。”林枳回答的声音很温柔。

    汹涌的渴望再难以抑制，叶方淮翻身，按住了大少爷。

    他细细亲吻林枳的额头，用仅存的理智说：“我可能有点凶，哥哥。你要是忍不了，随便你怎么挠我。”

    林枳幽幽地问：“我可不可以反悔？”

    叶方淮笑了，眼神却很晦暗：“不可以。”

    叶方淮的提前预警没有错，他确实很凶。

    被子深深塌陷下去，林枳几次想要抓住什么，又都被叶方淮攥住，以不容逃避的力道扣紧了手指。

    林枳的眼泪身不由己地掉了下来。

    呜呜……这哪里是有点凶，简直凶得没边了。

    他的意识都要被撞碎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聚，直到天光渐渐亮起，叶方淮才勉强放过他。

    林枳没力气了：“……混蛋。”

    “我抱你去洗澡。”叶方淮态度很好地接受了这句评价，小心抱起他。

    在浴室里，林枳睁开快要被泪水黏在一起的眼睫毛，清楚地在镜子里看到了叶方淮身上的抓痕。

    鲜艳清晰，几乎是密密麻麻。

    叶方淮之前不敢不穿衣服在他面前晃，现在坦诚相对，倒是露出了更多抓痕以外的伤痕。

    他身上以前没有这么多伤，它们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答案都不需要想。

    林枳伸出指尖，一条条伤疤摸过去：“叶方淮，你怎么敢的。”

    叶方淮难得有些不自在，移开了视线：“我不敢。”

    “但是你一直睡着，没有人管我。”

    “你总是不醒，我也会怕的，哥哥。”